京城动漫界左老湿,讳蒙,是我大学一个大班的同学,时任小三班班长。
误打误撞考到工科院校、才情糜烂的文艺青年当年在我们系颇有几个,目测身高超一九零却总是水蛇腰示人的左蒙最卓尔不群。毕业十年之后,他终于摆脱了傅里叶级数和拉格朗日定理的羁绊,梳起了心仪已久的小辫辫,活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在那白衣飘飘的年代,左老湿在宿舍门口摆上了二手的低音炮,放着时新的流行歌曲,给过于理性的一舍哥们儿做免费的心灵按摩,如同灰黑色的天空下,奔放的青春一抹靓丽、一派生机。
左老湿来自内蒙古,有着腾格尔般的虬髯和豪放粗犷的个性,他本是一匹在草原上奔腾的骏马,无奈何的蛰伏在limα和∫xdx的枯燥与无聊之间,仿佛被去了势、割了根。毕业之后,老湿不再是吴下阿蒙,奔赴海外,在北美掀起狂飙。出生于蒙古草原、特意在名字中彰显其故乡烙印的他属于自由的世界,在那个性张扬的国度,他摒弃了工科男固步自封的外衣、露出浑身野性的鬃毛、让与生俱来的艺术气息淋漓尽致的散发,早已超脱了当年一舍拐角茅厕对面门口呆呆坐着忍受寝室里的臭脚被人欺负的镴枪头形象。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在艺术的世界里,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大辫子甩三甩,甩到了加拿大”,左老湿毫不迟疑的开始了厚积薄发的修行,终成正果后,秀外慧中的行为艺术在二十年后惊呆了小小同学,他们在脑补艺术家扛着丁字尺行走于机械楼制图板前的画面,惊呼规格严格功夫到家。如今左蒙老湿寓所在帝都,常与傅姐、延大波等凡夫俗子小聚,席间难免有好事者拿老湿前卫的装扮开涮、亦有人质疑老湿:男乎?女乎?术后乎?盘着发髻的左老湿雅量谦恭,默而不答。事实上,动漫路上的老湿早已超乎了性别的界限,成为一个无性别主义者,就连头像也都换成了清心寡欲的panda。大学里难免细微尴尬事。左老湿如此鸿儒,亦曾与王间等人贩卖过冰刀和泳裤,在哈尔滨严寒和酷热的季节不辞辛苦的筹办酒钱,是以当年潜龙在渊,不辞与鱼虾戏。而今,左老湿从影从艺,不知多少俊男靓女都争先恐后一亲老湿之芳泽。
毕业十五年聚会,老湿出山,为聚会文化衫设计主图案,众皆称奇。想当年,左兄以工科所学压顶,率三班阔步前进;看今日,老湿以文艺之范儿修身,执全系之牛耳,着实可敬。凭谁问:左老湿,犹忆仙姑否?老湿明眸闪动,眼前飘过风雨千帆。原葛青青,故乡大草原上,套马的汉子在义渠边、不需扬鞭自奋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