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节令似乎总慢于其他地方似的,尽管暖冬了一个冬天,但走出门外却还是未见着任何春的踪迹。顺着清风摆动的柳条,我的思绪仿佛摇回了我的长安。
那年除夕,父亲劈柴我码柴,逮着空我便欣赏着井边刺槐。循着它,只见根根大刺,似乎顶着寒风。我顺手掰下一枚,青嫩的绿色就显露出来。刺槐的枝干是棕褐色的,泛着阳光分明更加透亮,风中坚持挺立,像极了严整的士兵。
井边的盆里,生命也在悄然地萌生。嫩青的是母亲栽种的大蒜,一个个吐着新芽,时不时昭示它的生机。盆土自然是肥沃的,足够供给蒜苗所需的养分,远处望去真是一幅美的画景。
蒜苗旁边不时有水珠滴下,那落到的地方清晰可见的是绿绿苔藓。在清晨的阳光下,嫩黄色的苔藓,好像喝足了春水似的,随粼粼水波漾荡。
水波的上面是亭亭玉立的垂柳,那舒展曼妙的样子,绝对似翩翩少女,用柔美的枝条舞动对春的欢喜。偶尔也会发现点点青色,近处细看却是生命的味道。
顺着垂柳往房子边看去,一簇簇绿萝、一盆盆忍冬早已欣欣然迎接阳光,母亲浇过水留在叶肉上的晶莹,却成了最好的东西。绿萝冒出新嫩的叶尖,忍冬显露生长的颜色。墙角的腊梅是淡淡的香,仿佛一下拉回了多少幽梦。
那时那刻,处在老屋小院里,慰藉你的不只是一丝清凉,还有弥漫出泥土的芬芳。门外家家户户贴红弄联,微风摇曳着灯笼,年就这么来了。
大家都在盼望新年,而我,却期待春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