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校裏的食堂,九點,她們把食材原料搬了出來,連同許多小板凳儿,就跟老家的習慣一樣,一群阿姨們圍著,圍著大塊需要改刀的冬瓜,說笑白相著做活。
遂地上滿是冬瓜皮和大條的白白的冬瓜肉,丟棄的還有冬瓜籽和絮。木板就作為砧板了,像切的是豆腐一樣行雲流水,不需力气似的,小塊完工的冬瓜块就落在了框子裏,堆積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雪白的冬瓜塊。
她們走後,食堂才安靜下來,好像暴風捲走雨那麽安靜,和快,我想她們都是朋友,也喜歡太陽,不喜歡窩在悶悶的廚房裏,切那麽白白的食材,所以便每次都能見到這一群,圍著的人。事情完成後,剩下滿地的冬瓜皮,兩個打掃的,和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最大最大的綠色垃圾桶,她們得善後。我開始發覺其中一個阿姨,是認識的,去年暑假的時候,所謂認識,在我這只是照面和隨口幾句話罷了,想必她不會從瑣事中,把和我的記憶撈起,所以該不記得我。
她們用簸箕鏟一地的冬瓜皮,這麽多,完全不必擔心一次完工,幾乎前幾次都是飽和的一趟簸箕,再稍微使點勁,一個輕松的弧度便給丟進了桶里,桶很高,卻穩妥得很,完全不必擔心出錯。
再抬頭,只是毫無痕跡的一塊空地,陽光成片照进来,等明日再會重複一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