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在雨天坐公交车上班。
而去单位最近的公交车站,离他家有一里地,下一个则要多走一百米。
他默认在第二个车站等,因为公交车次多,选择的机会大。
他低着头,缓缓地走在马路上。
路旁的法国梧桐叶子一片不剩,正好享受免费的春雨淋浴服务。
学校,培训机构的门紧锁着。
粉店的老板在店里折腾,顾客少得可怜。
中途,他遇见了小区的一个大叔。
两个人边走边聊,聊春天的鬼脸,聊上班的日常,聊疫情的八卦。
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那个车站。
这可能就是时间流逝的原因吧。
车站旁站了几个人,因为疫情,比平常上班时少多了。
但有一点却没有改变,那就是坐公交的基本上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
如去医院上班的护士,如去盐厂的职工,如去批发市场的老板娘……
今天也不例外。
他抬起头,望着阴霾的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囗气。呼出来时,口罩外冒出一团团气雾。
汽车不时地从马路上奔驰而过,轮胎外溅起片片水花。
他等的车还未来。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幽香钻入了他的鼻孔。
他有点惊讶香味从何而来?
他转过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位女士站在伞下。
她侧着身,一束乌黑秀发披肩,穿着一套棉风衣。
他想,香味应该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香水有十百万千种,有故事的少之又少。
美国有部电影,叫做闻香识女人。
他闻了那么久,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等的车终于来了。
他刷了公交卡,坐在司机后面的一个靠窗位置。
整个车只坐了三个人,他,司机,阿姨。
一面公示栏上记录了消毒日期和消毒人。
司机无聊地抽着烟,虽然窗子开着,他还是呛了一下。
在下一站,两名工作人员登上车,检查了坐车人数,小声地说了几句。
他只偷听到一句,今天不错,还有几个人。
车驶过湘江大桥,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千条线,万条线,落入河中看不见。
花栏上的迎春花开了一些,春天的脚步走了不远。
下车之后,他还要走几分钟才到单位。
门卫执行例行手续,红外线测温。
他望了望右边的白玉兰树,依然羞涩如初。
为什么车站坪上的开了,难道春天还会选地方吗?
他真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