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秋远,冬未隆。
一场夜雨赶走了晚秋的最后一点温存,今日立冬,起床后才发现雨已经下了很久了,校园里里满是积水,雨点淅淅沥沥下得很急。教学楼门口的两棵桂花树摇曳了满地的落叶,一阵风吹过,黄色的叶子飞舞生姿,夹带着雨丝,更是让人觉得秋风的凉薄了。
快上课了,学生们快走几步,赶到教室去,他们是永远都不怕冷的。看着他们,看着姗姗而来的初冬,不由得忆起儿时的一些事来。
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开始上早自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吹着嗖嗖的冷风,到学校去上课。到了学校,没有取暖设备,就用塑料纸把把窗户贴上,冷风从门缝里窗户缝里钻进来,冻得我们哆哆嗦嗦。没有电灯,就燃上一只蜡烛,还有随时做好被风吹灭的准备,在微弱的灯光下开始读书。但那是的我们是如此的快乐。男生喜欢做的游戏就是一排人挤在墙上,你挤我,我挤你,看最后把谁挤出去,一来增加了热量,二来打发了课余漫长的时间。女生则喜欢玩跳皮筋,我们从来没有那么富裕,皮筋都是妈妈扔掉的衣服上的布条子,接起来就是一副皮筋儿了,一点儿弹性都没有,跳起来常常勒得脚疼,而我们却乐此不疲。两个人撑着,一个人跳,扎起来的羊角辫儿也随着跳跃,仿佛一只只快乐的蝴蝶。老师却在这时呼唤我们去上课了,那口铜钟长年累月的挂在枝繁叶茂的大梧桐树上,总让人恍然间觉得钟声从大梧桐树粗壮的树干里传来,浑厚,雄壮,却又振奋人心。一到冬天,梧桐树叶子落尽,剩下光秃秃的树干,铃声响起,常常惊起了几只寒冷的麻雀,扑扑翅膀,觅食去了。
因为地处偏远,在儿时的记忆力,学校的风都是带哨的。呼呼的北风吹来,干枯的梧桐树枝在风中乱颤,就连那低矮的院墙,也被刮起一层黄土来。我们却不怕冷,呵着冻得通红的小手,跺着脚,一起在教室门口晒太阳,犹如一群小鸡,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最快乐的莫过于吃冻红薯了。立冬过后,气温逐渐降低,天气越来越冷,要想吃上冻红薯,需上了大冻才好。夜里睡前把红薯洗好放在窗台上,第二天,红薯就冻上了,外面一层紫色的外皮一碰就掉,用牙齿一咬,又硬又凉,吃到嘴里甚是过瘾,但往往心急不得,因为红薯冻得僵硬,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地咬,用手拿着又凉,总要用袖子垫起来,搂在胸前,还要待在院子里和伙伴儿们边吃边聊。妈妈见了,总要骂我馋嘴的丫头,我们便疯跑着跑远了。
记忆中的冬天,总是那么快乐。今日又是立冬,却总觉得快乐越来越远了。室内有空调让温度四季如春,有节能灯使灯光如昼,水果品种繁多,却没有了抱团取暖的快乐,没有了冷风吹过的爽快,没有了冻红薯的利口爽心。难道,是自己对快乐产生了愚钝?变得麻木了?还是很久没有快乐过,不知道快乐为何物了?
好想好想,赶紧下一场雪吧!因为,冬天已经来了,雪还会远吗?雪来了,快乐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