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像条河,有起点,有终点,在乎的不是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乎的是它流淌时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的激情和在岁月里滋润出的精彩!——题记
去年五月,雨水似乎是倾倒下来一样,大地一片汪洋。我担心家里,急拨电话给父亲,不论怎么拨打,语音提示总说无法接通。我左托右托,找到儿时的玩伴,询问他家里的情况,又托他在家就去我家看看,嘱咐我父亲回个电话给我。正当我担心得紧时,父亲来电话了,一开口就说,下好大的雨,家里没事,农作物什么的都没被淹着,就是回家要路过的那条河上的桥被大水冲坏,暂时过不了。我咯噔一下,那不是回家变得困难了?心里一闪,那条正发着大水的河从记忆中慢慢浮现出来。
那河不大,但在儿时的眼里它很大。童年里,不知它从哪里来,也不知它流向哪里,只知道它的水很深,最深的地方能没过头顶,也很急,我的小脚在河流里很难站稳。它离我家不远,不过在小时候觉得远。每次跟妈妈到河边的沙坝田干活,脑子里就会想着去看看它,甚至想着跳进去游泳。这心思逃不过妈妈的眼睛,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得离开她的视线,不得到那条河的河边。我当时想,妈妈就是怕我偷懒,不帮她干活。现在想起,妈妈是怕我有闪失掉进河里,那就欲哭无泪,天崩地裂了。我没法逃脱妈妈的监视,只得强忍住。干活是没心思的,眼睛,耳朵不时地搜寻那条河的影像和声音,河的影像看不到,声音却时隐时现钻进耳里,沙沙沙,哗哗哗,嗒嗒嗒,咕噜咕噜,呵护呵护,清悦,低吟,浅诉,悦耳极了,更是引得无法自拔,想着不理妈妈的叮嘱,跑过去看一眼,不过还是没战胜妈妈的话,只把那河流的声音牢牢的刻在心间。
与河的见面是迟早的事。有些东西在不经意时就能得到满足,就像本来它就在那里等着你,只要你勇敢坚实的踏出第一步。活儿干完了,我的手脚脸也变得脏兮兮的,妈妈牵着我的小手,向着那条河进发,要去那河边用那河水为我洗干净。我们离河渐渐接近,那条河发出的声音也渐渐变大,叮铃铃逐渐变成哗啦啦,哗啦啦逐渐变成轰隆隆。妈妈个头矮小,步子迈不大,我感觉走了好久好久,都看不到它。但路是有走完的时候,就像生活总有它的某个驿站,只要你肯走下去,你总会到达预定的地方,就像现在,我弱小的步伐,终于走近了那条在心里呼唤千百遍河。走近它,河流的声音突然消逝了,它的相貌盖住了它的声音,它的静静的流淌的水,占据了我的心灵,好大河呀,河水好清呀!我呆呆的望着,妈妈扯扯我的手,牵着我蹲在河岸边,示意我把手伸进水里,我照着妈妈的话,小手伸进水里,清凉清凉的,柔滑柔滑的,舒爽舒爽的。妈妈站在水里,用手掬着河水,擦拭我的脸,把我脸上的泥土,汗啧擦洗得干干净净,又把水珠擦干。其实我不想妈妈把水珠擦干,这样我更好的感受河水的清韵。是的,是感受,感受它在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种下的种子,感受我对它日思夜想现在又真实的亲近它的感觉,感受它的清凉,它的柔滑和舒爽。
河流它很大,在孩提时代它是很大的,并且不知它从哪里来,也不知它流向哪里,它流动得很慢,几乎看不出它在向前流动,只有一些有石头凸起的地方才看出它没有停留,它是在向前奔流着。我心里想,它要流向哪里呢?河水流着流着会不见了吗?童年的心思是多彩的。现在,我在岁月里淘洗过后,看它,它不再神秘,更不显得大,反而感觉它很小很小,经不起大雨的冲刷,承载不了命运的重扣,你看,在它身上横卧的桥不是变样了么?岁月的洗礼,有时留下的是斑驳,有时是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