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男人,雪白而年轻的皮肤,赤裸的身体上只有一条白色的粗布四角内裤。不,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群。
统一的小平头发型,个头大小不一,穿着白色的四角内裤,端着碗,高兴的唱着歌,排列着整齐的步伐一二一的从九月面前走过。
九月内心是欢喜的,很想扑过去,但却迈不开脚步,仿佛被谁死死抓住,但九月内心是欢喜的,她喜欢见到这个男子。
男子朝她笑,九月很努力却看不清楚这张脸,笑着笑着,梦里模糊的脸变成一张大大的网,追赶着九月,紧紧把她缠住,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九月想喊却很不出来。喉咙憋的上不来气。
子夜,九月大口喘着气从梦中醒来,又是这样的梦境,又是这样的男子。从小到大,这个梦就一直伴随着九月,起初九月是害怕的,每每从梦中醒来,九月都会惊叫害怕。
九月也是孤单的,在偌大一个家庭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九月,九月的童年就是这样长大大,宛如狂野里的野草野蛮成长。
家庭里的每个人沉浸在这个的喜怒哀乐里面,没有人会注意到九月每每惊叫的噩梦。时间长的,九月长大了,这个曾经的噩梦熟悉的宛如九月的老友一般,是不是的光顾九月的梦境,但九月却没有了那一丝的害怕。
黑暗里,九月努力想回想起男人的模样,但却总是徒劳无功。
梦境里的场景虽然有时会有不同,有时候是长长的无人的街道尽头是一扇黑色的小门,推开遇见那男人,有时候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中间有一个长着长长铁栏杆的花池,院落的尽头有一扇闭着的小门,推开门就进入那副场景,而有的时候是漆黑的深夜,被人追逐,逃到一件无人的小屋,在往里走,就是那一群男人,裸露的身体,干净的短发,穿着四角白色内裤,一群人在一起或游泳,或跳舞或唱歌,那么肆意而又诡异。
男人到底是谁?黑暗里九月一个人披着长长的头发呆呆的坐在黑暗里,明亮的眼睛宛如夜空的星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在她的梦里?为什么九月一点都不害怕?为什么?这一切像一个迷雾一样。
九月的父母都是一家印刷厂的工人,夫妻老实沉稳,九月很小的时候就看父母在工厂里印书装订,长长的裁纸刀,锋利的刀刃,瞬间就将凌乱的纸张齐刷刷的切下。
后来,有一名工人由于操作不当,手没来得及缩回,竟齐刷刷的被切去四根手指。年少的九月看见这一幕,哇的大叫一声,就不再说话,傻了。
许久,九月好了,开始上学读书。但那次之后,那个男人开始出现在九月的梦里,对着九月笑,然后笑着笑着面目狰狞化成一张网,去追着九月,九月在梦中就一直跑啊跑啊。
黑夜里,九月披着长发如猫一般蜷缩在沙发上,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九月问父母,父母疑惑的看着九月说,你没事吧?九月看着父母诧异的眼光说,没事,我就只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