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好几年了,我从北走到南,头发剪过五次,身上的血也换过了两轮,我所希望的是旧梦失去有新侣作伴。但现在江南多雨雾,夜里多猫,我仍然睡少眠薄,经常梦到他。
唯一不可阻挡的是时间,它像一把利刃,无声地切开了坚硬和柔软的一切,恒定的向前推进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它的行径产生丝毫颠簸,它却改变着一切。
我会承诺很多,实现很少,我们会面对面越走越远,肩并肩悄然失散。你会掉眼泪,每一颗都烫伤我的肌肤。对不起,爱过你。
在回家的路上,司机听说我也在中学上过 特意从那里绕道,让我看了一眼夕阳下的教学楼,依旧是秀气的粉红和浅蓝。刹那间以为这四年根本没有过去,我还是当年那个学生——很年轻,很穷,很乐观;在一个又一个免费的美术馆里打发周末时光,枕着参考书能一觉熟睡到天亮。心下一阵抽痛。
林枫,我想就这样推开车门,向公园的方向飞奔,好像你还会在那间公寓里等我,开门来,为我泡一杯茶,为我拂开这些年落在我眉眼上的风霜。
我曾在微博飞行官小北那里看到过一个故事,故事梗概大概是这样的:白炽灯突然灭掉了,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站在椅子上检查了一下,钨丝没有断,电脑还亮着,没有停电,于是我按了一下开关,灯闪了一下,又灭,我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灯说,那边有一支飞蛾,我要等他走,我说,有人爱你不好么?灯说,我不属于他,他会死的。看完之后,我沉默了。我同意。
飞蛾是一种愚蠢的低级生物,它只会朝着光源像一个傻逼一样一往无前的冲过去,哪怕是头破血流乃至最后被白炽灯活活烫死。
但是我想,人生那么长,做一回飞蛾又何妨。
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有许多事情比白炽灯更炽热。
或许明知是飞蛾扑火,为你,千千万万遍,只要你伸出手,我还是会跟你走。
而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拉我的手……
我们好像什么都拥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你有一个洗的发白的背包,有可以在旅行中折叠通透的时间。我有一份藏的很深的感情,有可以在作罢中折回如初的能力。
你看,天都已经黑了,不还是有人再拼命的赶路吗。
席慕蓉的《送别》里说过:
不是所有的梦 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 都来得及告诉你。
疚恨总要根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
所以啊,来日未必方长,别等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