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归来,根据对南中国的考察巡游,联想荷属东印度的革命斗争。——斗争中,他把当地的伊斯兰教同盟和社会民主联合会合而为一。他自问:难道那里的经验中国就不能借鉴吗?他脑海里一道亮光:国共合作。他激动、兴奋:准确的方向!绝妙的切入点!中国革命的生机和希望!他几乎要为自己拍案叫绝。他激动地把自己的设想告诉陈独秀和张国焘等中共领袖。他说:“在南中国考察巡游中,我亲眼看到了中国南方工人运动的盛况,亲身感受到了中国广大农村中世纪状态的落后。我考虑,共产党可以与国民党合作进行国民革命。”
李达说:“党的一大决议第五条规定,对现有各政党,应采取独立、攻击、排他的态度。”
马林说:“两党合作,我在荷属东印度的革命斗争实践证明是可行的,而且,今天也有理论根据——共产国际第二次大会通过的《民族殖民地问题提纲》指出:殖民地和半殖民地无产阶级必须同资产阶级民主派联合战线,共同反对外国帝国主义侵略和铲除本国封建制度。因此,我建议,放弃那种排斥国民党的态度。国民党人并不反对共产党人在南方地区进行共产主义宣传,如果中共不排斥国民党,就可以由现在的这种地下状态转入公开活动,中共中央机关驻地也可以移往广州。”
陈独秀说:“我曾是国民党政权中教育委员会委员长,可以说,对孙中山、同盟会、国民党有深刻的了解。国民党身上有许多毛病:注重上层,勾结土匪,投机取巧,易于妥协,内部分子复杂,明争暗斗。而今,公然联段祺瑞,联张作霖。两党的宗旨、政策太不相容,倘加入国民党,中国共产党则在社会上信仰全失,尤其是青年社会,永无发展的机会。”
会谈不欢而散,马林心里对陈独秀的不满重重叠叠:这个陈独秀,真是没有办法!简直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他对张太雷说:“国共应该合作,国共必须合作。国共合作,中国革命才能早日成功。”
张太雷说:“莫斯科会是什么态度?”
“莫斯科会支持我的。”马林说,“我回莫斯科请示。”
马林起程离沪,乘日本“鹿岛丸”号轮船从海路回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