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孩子上学后,我拿出针线盒准备缝补一件肩膀开了缝的毛衣。
这件毛衣外套是近日去广州学习时穿的。那天,同学指着我的肩膀说:“你的衣服?”话说一半,她立马改口:“还是就这个款式?”
我扭头看看左肩,哈哈大笑,“对,就这个款式!”
穿着这样的“露肩装”一整天,不影响我上课发言,不影响我去餐馆吃饭,也不影响我和同学们一起拍照留念。在这期间,没有第二个人问过这毛衣原本该有的样子。
记得我小的时候看妈妈织毛衣,如果掉了线头,是一定要想方设法钩回去的。有时衣服织了好长一段时才发现织错了花色,妈妈会强忍烦躁,拆掉重新再织。织好一件毛衣,真不是一般的费时费力。
可现在的毛衣是什么样儿呢?哪里都可以破!破,成为了个性;破,成为了时尚。
审美不一样了,设计更随性了。社会越发展,涵容度越高了。
这样的改变,是时间成全的。那在不同的空间呢,是不是也可以有类似的解读?
台湾咨商心理师黄锦敦先生在他的书中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个意大利人离开了环境优美、生活闲适的家乡,在台湾工作。原因是他是一个很享受工作的人,但在他的家乡,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有病”的工作狂。然后,他走了很多国家,直到有一天他到了台湾,发现那里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喜欢长时间的工作,和他有一样的“病”,于是决定留下来,并且觉得自己的状态好极了。
……
在后现代心理学里,叙事治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哲学观:人不等于问题。许多时候,“病”是被创造出来的,不是人有病,而是“某个标准”把人定义成有病。当我们有机会移动到不同标准时,许多人自然就可以从“病”里脱身,重新成为自己。
所以,“标准”就成了很值得探讨的事。
比如说,我的这件开了缝的毛衣,在以前,是一定要缝回去的,但现在,我不缝回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人们对此并没有统一的标准,我缝与不缝都可以。
但如果,在生活里,当一个人因为不同的选择被看成“病态”时,他就会用力地扭曲自己,变成大家期待的样子,否则,就会被别人指指点点,活在“隐形的监视”之中,继而失去自己,个体的独特性就没有了容身之处。
-- 我们都知道,人与人是不同的,有差异是自然的事,但太多时候,我们在用“唯一正确的量尺”把许多人变成了“有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