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了吗？是自己想干的工作吗？还是迫不得已的？

感觉生活有压力吗？生活压力大吗？

最近闲来无事，在广场转。听到几个人在聊天。讲述自己的经历。有北漂工作的，创业的。有南下到工厂打工的。

大抵在外面转几年，工作没有太大的突破，就回了老家。偶然有外面事业有成，便扎更立足了。

让我想起曾经，在工厂做·假期工认识的一些人。

小晨，男，22岁，在汕头陈店镇一家内衣厂打工。这是一家小型家庭作坊。装在一个普通八层居民楼里，一层是工人们住的地方，二楼是老板和亲戚住的地方，三层以上全是工作间 。

在陈店镇有3000多家这样的家庭作坊。小晨说：“要是没有我们陈店镇，全国80%的女人都没有内衣穿。

小晨说的虽然夸张，但陈店镇作为·全国最大的·内衣生产基地。生产了全国60%的内衣。一到旺季，各地代理商纷至沓来。

和我不同的是，小晨是这里的长期工。每件内衣从原材料到成品，需要经过十几道程序。小工厂一般1~2个人负责一道工序。我每天工作就是剪线头。这个简单，一般都留给零时工，或者假期工，给的工资也少。不过好在工资能现结。

摞着两米高的纸箱后·坐着小晨。他负责把文胸的边角剪掉。经过机器做出的文胸，总有些瑕疵。需要人工修剪。

小晨中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他们开情侣空间。相互约定，每天在对方空间留下一句情话。一次傍晚，他们俩在操场拉手。被老师发现，双方父母都被叫了，最后还写了检讨。

他们早恋的事人尽皆知。把两个小年轻搞得听尴尬。他们两个，说起来呢，成绩不算太好，只有中等水平。本来两个人约好一起报中职学校，可是女方父母·执意让女儿上镇上的高中。中学毕业后，小晨外出打工，一段年少的感情戛然而止。

小晨经朋友介绍，来到陈店镇内衣厂打工。一晃就几年过去了，小晨从最初的生涩，到现在熟练操作每一个细节，刚接触各式各样的内衣，小陈也感到羞涩，后来时间长了就习以为常了。

工厂上班时间是从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中午休息一个小时，这是大家最开心的时间，相互换着烟抽着，聊着“英雄联盟”游戏，小晨本身不是特别喜欢玩游戏，可是耐不住工友们的诱惑，也开始玩。

下班后，穿过一条热闹的大街。到处都闪耀这刺眼的广告牌。再七拐八拐就进了一个胡同。那里到处都是简易房，有好几层高，小晨走进自己的出租房。

这是一个只有8平米的隔断间，屋内只允许摆下一张双人床。在简单的房几件家具。屋角的青砖裸露出来，房间内闷热潮湿。小晨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扔到水桶里，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一翻身，床咯吱吱的响。

陈店属于低端制造业，劳动密集型产业。赶上这几年产业转型升级。工厂的订单很不稳定。旺季时候，工人严重不足，大家都要加班。

早晨天刚亮就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已是深夜。虽在喧哗的城市，但感觉与世隔绝。工厂有时候订单干脆不接，因为忙不过。而在淡季的时候，大家都没事干，闲的无聊。

无聊，太无聊了。这是每个人说的，小晨说本以为上学无聊，没想到工作更无聊。过几年他想去深圳打工。可是又能做什么呢?

同样来自四川泸州的李华，也在这个内衣厂。他同时操作着四台机器，他负责锻压成型的环件。

室内气温闷热，即使三台风扇吹着，也无济于事，刺鼻的塑胶味充斥在空气中。李华呵呵一笑说，闻时间长习惯了。

李华到这里有一段传奇经历。高中毕业那年，李华和父亲·被亲戚介绍到广西赚大钱。来到广西，他们住进一间公寓。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李华，第一次住这么漂亮的房子。几天后，一个女人来，告诉他们赚钱的项目，交钱，入伙，拉人头分成。

是不是感觉挺熟悉的啊！只要拉够26个人，就能挣1000万，李华和父亲动心了。

以后的日子，每星期一三五去听课，课上教他们如何拉人头。二四六则相互间交流工作。李华干了两年后，身无分文，还欠了一屁股债。于是他决定到陈店当工人，赚上钱后再去投资。到那个时候他都没有醒悟。他在内衣厂干了一个月后，得到消息，广西老板跑路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干的是传销。

“传销都应按拉出去枪毙”，李华咬牙切齿的说。好在山不转水转，在内衣厂里，李华认识了现在的老婆，还有了两个孩子。现在他们住在·离内衣厂不远的旧城区出租房。每晚，他老婆都给他做好饭菜，等他回家。把单身的工友们羡慕死了。

在工厂，大多数时间里， 流水线上的空气是沉默的，工人像身旁的机器一样重复着手中的动作，。车间宛若一个庞大的蒸笼，蒸发着每个人的欲望。

老赵是这里干的时间最久的，他的肚子已经起了褶皱。闲的时候总是随口不离黄段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磨这漫长的时光。库管老张是年纪最大的，他耳朵不好了，总是把厂里唯一的音响开到最大，听着有黄色情节的小说。

七楼的工人总想去五楼，以为那里有女工。其实五楼也是男工，小波就在五楼。他严格来说算童工，初中还每毕业就被爸妈带到这里打工。

在他周围全是干这一行的。 不是生产文胸，就是批发文胸，再不就是提供文胸原材料的，还有的就在文胸长打工。就连他的宠物小狗·也不时从角落叼出文胸玩。小波闲的时候就玩手机，通过网络，他才能了解外面的世界。

“妈卖屁，赶工了，就知道玩手机，”旁边的工友开玩笑。“滚”小波说着。

工厂的日子仿佛没有边际的海，吞噬着大家的心。如果不和他们共同生活，无法理解他们的命运，平淡乏味。放下手机只有空虚，拿起手机只是消磨时光，然而无可奈何。虽然没有生活在大山里，但是，感觉生活与世隔绝。

突然想起了电视剧《平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