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嫩芽。茶诗客,爱僧家。碾碉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婉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谈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少时,因为生在鲁地农村,家境寒微,温饱尚待解决其他的要求自然也是低的。
只待家中来了贵客才会见爷爷象抓宝似的,从他那束之高阁的玻璃罐里取一点黑青色混杂了白色米粒般小小白花的东西,放在粗瓷的茶壶中冲泡。
看他们喝的热闹,说的热烈,便也偷偷拿了爷爷的杯子尝一口。
哇,入口涩,苦,什么鬼东东?这是孩提时最不喜欢的味道。赶紧跑的院子里吐掉。
奇怪大人们为什么喜欢这样清苦的滋味,还视若珍宝。不过,苦涩后一种淡淡的混合着花香的清甜滋味又涤荡在口中回味。后来便知这就是茶了。
好像那时每家备的待客之茶都是那种掺了茉莉花的红茶。品级的区别也就是茶芽的整齐跟花朵的大小之分了。
偷偷喝过几次茶,竟也慢慢喜欢了这种苦涩后回甘的滋味。看到大人们喝茶,也会讨一杯来喝,父亲便是笑我说:看来这孩子也是跟茶有缘…
六岁的一场大病后,一直中药不断,便也再无机会喝茶了。但是对茶的记忆还是清晰的。
少年时遇见了《红楼梦》便是对林妹妹钟了情。
她的诗情,她的才气,她的孤傲,她的纯洁,她的端宁,她的尊贵,她的大度,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头足,都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总感觉她是被诗情画意还有清茶沁润的灵魂生香的女子。
“《四十一回 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里那一段关于吃茶的讲究更是觉得有趣:…又见妙玉另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分瓜>瓟斝”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妙玉便斟了一斝,递与宝钗。那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点犀{乔皿}”。妙玉斟了一{乔皿}与黛玉。仍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来斟与宝玉。宝玉笑道:“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个俗器了。”妙玉道:“这是俗器?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的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宝玉笑道:“俗说‘随乡入乡’,到了你这里,自然把那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了。”妙玉听如此说,十分欢喜,遂又寻出一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一个大{台皿}出来,笑道:“就剩了这一个,你可吃的了这一海?”宝玉喜的忙道:“吃的了。”妙玉笑道:“你虽吃的了,也没这些茶糟踏。岂不闻‘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你吃这一海便成什么?”说的宝钗,黛玉,宝玉都笑了。…”
从器皿到泡茶的雪水,可见这喝茶是何等的讲究的一件事。说起来我们日常的喝茶便也只是饮牛饮骡为了解渴二字罢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这些年定居在了深圳。功夫茶在这里竟成了这座城市每家公司的标配。
连问候都不是北方的:吃饭了吗?而变成了:有时间来公司喝茶。喝茶是一种礼仪,是一种社交的必须。
从铁观音,大红袍,凤凰单枞,正山小种,西湖龙井再到金骏眉,云南普洱,貌似喝过许多茶。也人云亦云的学会了烫杯洗茶些许表面的功夫。
只可惜不走心的东西只是停留在表面,却没有感觉到内心滚烫的温度,那种由内而外的喜欢。
直到来到西周私塾,不仅学习了挚爱的古诗的书写。更是收获了一份对茶的发自心底的热爱。
在蔡老师宛若蜜糖一样清甜的嗓音中,游走在几千年茶文化的悠悠长河,自是感喟自己的知之甚少。庆幸还好遇见。
从神农尝百草可解百毒,被医家收入囊中。到陪伴僧侣的修行,平添了无尽的禅意与佛家的空灵。
历代的文人墨客更是把它润泽的中正,描绘的不染凡尘。名士自风流,它是红颜,它更是知己。
茶在灵魂中点染着诗意的清香。西老师第一天给我们留的作业就是关于茶的对子:一壶春水烟波绿。我对的是:半盏碧螺芳草青。虽平仄过关,到底是意境差了许多。
也便是从那时起,我深深为茶的清淡自然,旷达悠闲的灵气所折服。爱就是深深爱上了。
十月份茶山游学,十一月份西周茶会成立,十二月份茶会开业。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在西周上演,细究起来就是因为这份润泽在茶中的诗意散发的魅力,无法抵御的芬芳诱惑。
干净的心,清清的韵,灵在茶汤里,十万分的情意,只为有缘的你铺陈。
今天西周茶会新年后的一款新茶“竹影摇红”应约而来:
竹影摇红,与你相约三生三世:百年以上的古树修炼成仙(轻发酵后的红茶),然后下凡历劫,遇到命中注定的情人翠竹,于是盛在竹筒里一起历劫(放在火上烤),最终飞升上神,成为独一无二的西周订制茶:竹影摇红。这是多么美的相遇呀。
不问前生来世,就让记忆永远氤氲在那杯竹影摇红中。可供追忆,连那一同喝茶的人,永远怀想,再不遗忘。
一盏茶,凉了,我为你再续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