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优优放学了,我接她回家。

从上理工附小到家要穿过好几条街。她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发生的趣事,我不舍得走快,牵着她的手,慢慢地溜达。春姑娘刚羞答答的揭开面纱,微风吹过,调皮的飞絮不时地落到优优的头发上。小姑娘长大了,在夕阳的映照下,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可爱的笑容耀着我的眼。

几个月前的一天,优优说想一个人去商店买东西。由于从家到商店要过几个马路,且不时有关于小孩的吓人的新闻报道,我们一直没让她单独上过街。那一刻,她语气恳切且坚定。我和她妈妈对视了一眼,“爽快”地答应了。

那天下着小雨,优优撑着她的小花伞出了门。小雨细密,前面的那双脚踩出了一个又一个水花。我看她到馄饨店打包外卖,到文具店买文具,神情自然镇定。她一手拎着外卖,一手撑着伞,绿灯行,红灯停,自信而笃定的姿态晃湿了我的眼睛。我给在家的孩子妈妈打了个电话:优优,一瞬间长大了。

人行道上不时有人越过我们。优优挣脱我的手,嬉笑着向前跑去,我担心她碰了摔了,急忙追赶着。

今天其实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今天是优优小升初尘埃落定的日子,我刚刚确认了一所民办初中的录取信息。小学的旅途即将结束,初中的征程又将开始。上次去陪她上奥数培训课,上课的老师说:“小学时的一些培训课程你们家长还可以陪着她读,陪着她做练习,初中的培训你们就不能陪了。不是你们跟不上,是孩子不需要你们陪了!” 老师语气意味深长。

台湾女作家龙应台说过:“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真的不能追了么?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小区了,过马路的时候,优优又拉住了我的胳膊,习惯性的斜倚在我身上往前走,刚跑完步的喘息声还清晰可闻。“自己走啊,这么大的姑娘了,哪有这样走路的!” 我习惯性的埋怨她。“嘻嘻,我累了!爸爸在,我也不会过马路了!” 优优语气赖皮,半个小身子的重量不管不顾的坠在我的胳膊上。我用力托着胳膊,心情温暖而满足。

原来不用追啊! 因为有些路,有时只能一个人走!她旅途累了,倦了,就会停下来挽住我的胳膊,赖皮的说着爸爸在,我就知道,女儿从没走远,她就在我的视线里,我也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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