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圆 人间月半#
连续两日,几场短急的春雪,令人猝不及防,“倒春寒”是极易患病的,而我不幸中招儿。吸入的空气仿佛火油,灼烧着鼻腔,嗓子也连带着沙哑,整个人倚在后排窗边,打不起精神。这春,就好似关在一个笼子里,我却被无情地赶了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浮云潇洒,雀戏枝头,柳丝飘摇……
去年今日,我做过一篇小记,是清晨在校园自踱时,抬眼见到的几丛粉红。可今年却迟迟未开,甚至连嫩芽儿也未见,除了这几日的飞雪带来些许乐意外,实在没有什么新鲜颜色映衬这春,似我这几日一般无趣。
感冒的我怠于与任何人交流,仿佛那堵塞的鼻腔,与人交往的通道也被堵了起来。闲时便蜷在角落,翻着一本闲书——是钱锺书先生的《围城》。这本书是我在南京禄口机场购得,到家被我置在一旁,近几日才带来学校,作为闲时的消遣。
我想:这书,定是上苍可怜这几日闭塞的我,为我开启的一扇窗,我探在窗口,窥着这一小方景色……
这方景,是一个暮春的夜,那轮被人寄予无数情感的月,依旧明亮,月光似珍珠打在一个六角亭上,亭下二人凭栏而坐。那是方鸿渐与苏文纨…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不去打扰他们的谈话,起码在文纨的角度看,这晚,她是沉浸在幸福中的。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暮春,初夏的月亮,是情人的月亮,秋冬的月,是诗人的月亮。”这话在理,春夜的月光下,生机勃发,一切都充满了新的希望,不似秋冬,万物萧条衰败,仅留下那一轮婵娟依旧皎洁,予人所吟咏。可这夜色究竟是他们的,喜怒哀乐亦是他们的,我仍是那个躲在角落的病患。
下午春雪的阴云早被风吹散,那轮情人的月亮又挂了起来,洁白的月光也许真的会使人犯傻。真的是傻吗?或是在月光洒下的时候,才能照亮心里真正的想法,俗缘千劫难尽,雪也不是只在冬日才能见到,不如随着它去罢……
窗外的犬吠冲破了寂静的夜。嗓子依旧沙哑,鼻子仍是灼烧般的疼,卸去了整日的思绪,一杯不算苦的热药,几颗去除药味的桑葚,为今天点了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四幸
己亥年二月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