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稿 写于2017.10.3号
04、第二次搬家
回到杨浦姐姐那,就想着一定要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两三天找到了一个400元一个月最便宜的房子,独门独户,非常惊喜。但去看了房子后才明白什么叫一分价钱一分货。在杨浦老城区平江路附近,那一片是杨浦的贫民窟。是很破旧的私人农村老公房。没有卫生间的那种。
最奇葩的是正常房子被隔成上下两层……正常2.8米高的房间,被隔成两层直不起腰的1.4米高的小黑屋。
屋子小到怀疑人生,只能放下一张1米的超窄单人床。剩下一个过道与我肩膀同宽吧!
为了省钱还是租下了,那时候我心思也不在房子大小好坏上。只要有个一席之地足矣。现在回想有时候我们为了梦想为了热爱的想做的事情真的可以忽略很多物质上的东西。那时候我诠释了什么是“广厦千倾,夜眠仅需三尺”。
在这个小黑屋里我记忆最深刻的有三件事:
一、上厕所必须要出去三百米远的街道上上公厕。天知道当你拉肚子时候跑不赢厕所是个什么鬼情况……
二、头顶的隔板是一块块木板拼的,上面一走路很多灰尘哗哗往下落。后来只能找个厚塑料布将整个顶封起来,突然就十分怀念老家孩童时候的猪圈,那叫一个干净宽敞明亮又舒展!
三、下雨天,屋里就会灌满了水!!!有一次我从学校上完专业课回来,那天下雨。到家晚上六点半,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崩了。屋里灌满了雨水,差一巴掌高就淹到我的床了。
还好我最贵重的家当——书和那台练声用的55键小电子琴,都在床脚上方一个长的窄台子上放着,毕竟也没地方可以放。
房东是个五六十岁的本地老头儿,看我回来了,连忙说帮我一起把水弄出去!天爷!那时候我真该拍照留念。毕竟往后住豪宅的几率都比再次住进那样窘迫的房子要高!
好在那时候心思不在住宿条件上,其实有个独立的小窝大多时候感觉还是挺自在的。
每次上完专业课回来,会忘记时间。练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声乐生,你可懂……就天天嗷嗷的练声,弹着蹩足的钢伴……天天练老师给选的艺考两首曲目。
后来房东大爷有次实在没忍住,专门跑来跟我说,呀!小姑娘你每天好雅兴啊天天唱歌弹琴,真的蛮好的!
我当时是真没听出来有嫌我聒噪的意思。还沾沾自喜的说,唱的不好唱的不好!
后来很久了我才知道,我唱的确实不好……不过为什么被录取了,我也想不通。用后来专业课老师的话说,是块璞玉,欠雕琢……
终于迎来考试的日子了。当时有很多同学跟我一样为了确保能一次中榜,都报考了两个专业,我报了声乐和古筝。可没想到最后被声乐表演民族声乐系录取了。
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入学没多久我就果断选修了古筝。毕竟我本就奔着古筝专业去的,无奈古筝没录取上。
当时考完等通知那段时间更是煎熬。好在有候干事一直鼓励,是我在上海唯一一个交心的朋友。那段时间真的有被暖到,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突然发现第一个最想分享这份喜悦的就是他,我们就自然而然的正式谈恋爱了。
05、第三次搬家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天天盼着入学。毕竟终于可以住学校宿舍了,想着又可以有小伙伴一起玩耍,还有热恋的男朋友,那叫一个开怀。这大概就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巅峰时期吧!很长一段时间里,人每天都是神采飞扬的。
入学下半年某一天,突然接到表哥的电话。我妈妈跟这个表哥的妈妈是表姊妹,到了我们这辈关系其实也挺远的了。
那表哥比我们大很多,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他已经在武汉工作了,说是空jun部dui。
后来听妈妈说过他调到上海工作也有近十年了,还叫我们有空找他走走亲戚啥的。反正听过就当去过,也没当回事儿。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有我联系方式的,总之相互寒暄了一下,给我带来了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吧!
他说他工作原因要被调到武汉了,单位给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想找人来住。比市场价便宜不少,两室一厅80几平才3500。
于是我和姐姐都搬过去住了。平时上学我还是住宿舍,寒暑假就住在家属院。人生最奇妙的是,有缘的人常居距离不会超过五公里。表哥家的房子就在他们单位的后面,大概两公里距离。
这里其实和物资局那边一样,家属院旁边就是办公楼,所以院子出入比较严。最初我们出去玩好他送我回来都只能到小区门口。有时候会陪他加班晚上送我回来就直接常服出来,站岗的小哥哥慢慢都认识他了,大家都知道这人是兄弟单位。
所以经常他也会到我们院来玩儿。我们这边院比他们单位大多了,还有超级大的足球场,跑步道,办公大院也很大,晚上大家都会出来跑步散步。所以经常他也会到我们院来玩儿。
家属院比较老,没电梯。老房里留下许多老人,每天早晚都看到他们三三两两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操着一口上海话聊着天,晒太阳,或是目送着我们这些上班的年轻人到拐角处。
好在我们住的房子还算比较新,表哥是少xiaojun衔,我想可能官大住房子也新点吧。
每次从小区门口进来,走到拐角处那户人家,我的眼睛会不自觉跟一个佝偻老头儿对视。他住在一楼,他家对着路口的那面墙只有一扇窗户,他把窗户下面的墙面给打通了,装上了一扇门。
他的房间脏暗破旧,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里面毫无生气。老头儿总是坐在门口,盯着往来的每个人,视线也不离开,每次我都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
我跟姐姐讨论过这个问题,她说“像是脑袋不好”。现在即使离开那里几年了,都还是忘不掉那种眼神。
小区里还是有喜事的,有天中午回来,一进小区,便看到右手边一楼一家子在结婚,婚礼很简朴,穿着湛蓝色军装的新郎正抱着红装的新娘往屋里去,后面三三两两跟着一些亲友,场面虽不宏大豪气,却连空气中都溢满了幸福的味道。因为这里有一间属于他们自己的住处。想想还是吃国家饭的好!
从逸仙路到邯郸路,也充满了我的幸福过往。这里就一笔带过吧!反正幸福就是千篇一律的幸福,那不幸就各有各的不幸了。
15年中旬表哥突然打电话说要回上海。我们一个月内得搬出去。姐姐刚好分给她的宿舍下来了,她搬到了同济新村,我则不影响,反正学校有宿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