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勋发现自己踢开了棉被,横躺于早春冷冽的牢房中里,沐浴在黎明的晨光中。”……
“就是这个,这个就是我,这件长大衣就是我。这件长大衣就是所谓的父亲。在冬季黑暗的夜空里,将这件大衣摊得远远的,覆盖住我儿子奔走的大地。我儿子到处奔波想寻觅阳光,我却把这件黑大衣掩盖在他头上,让他觉得四周是一片黑暗、冰冷的世界。当清晨到来,我会撤去这件大衣,让他能充分地感受到阳光的明亮温暖,所谓父亲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吗?本多先生?我的儿子没有充分认识这件大衣的意义就率然起事,他是应该受惩罚的。但是,长大衣知道现在还是夜晚,不能让他死掉。”……
“因为从饭沼一杯接一杯喝着酒,以及他多毛的手指不停地颤抖之中,本多看出了隐藏在饭沼心中决不会透露的某种感情,或许那是他告密的真正动机---那就是对他儿子将要实现的血的光荣及壮烈的死,所怀有的一种无法抑制的嫉妒。”
说到日本文学,除了层出不穷的推理、嫌疑作品;芥川龙之介绝妙的讽刺作品;村上春树……还有一个绝对绕不过去的日本文学丰碑——三岛由纪夫。日本文学言必称三岛的《金阁寺》(虽然我还没读过)。
三岛出身没落贵族,非常爱国、推崇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信奉佛教,精通拉丁文。毕生在日本弘扬武士道精神却不被广泛认可,种种原因,三十五岁的他切腹自尽了。之后好友川端康成也自尽了。他年少时读书因成绩过于优异,获得日本天皇亲自授予的银表。十几岁就在杂志上发表了自己的文章,文笔细腻,浸淫着极强的忧郁。描写日本贵族的庭园春景也是十分了得。因此《丰饶之海》系列第一部《春雪》(许多对庭园景色的描绘)是最受好评的一部。
《奔马》是《丰饶之海》系列的第二部。“丰饶之海”在拉丁语中有“虚无”之意,整个系列有四部,讲述佛家“转生轮回”的故事。《奔马》主要讲述了贵族公子清显的转生饭沼勋自幼精通剑道,对神风连部队的武士道精神极为敬仰,追求绝对的“纯粹”。他向往为日本天皇除去腐朽的资本家、政治家后剖腹自尽,认为这是自己对国家最大的奉献。他通过传阅《神风连史话》并收集读后感去筛选“同志”,最后与同志一起去炸毁银行、破坏变电站,希望最后和同志们一起自尽。行动前却被父亲告发,入狱后有很多人为他请愿减刑。勋的父亲的好友本多是这个转生者的唯一见证、知情者,转生的清显这一世叫做饭沼勋。他们都会在二十岁死去转世。本多是高级律师,一向理性,却慢慢被转生的这个秘密,这种不理性折服了。他愿意帮助勋辩护而毅然辞职。
勋策划了一场恐怖行动,意欲炸毁银行,行动成功后还希望切腹自尽。这在一般人看来无疑是恐怖而又变态的。一说到日本人切腹大家总是怀有恐惧的心理的。勋的思想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是纯粹而美好的。我认为勋也许是三岛内心的一个映射,勋是三岛心中不死的男孩。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唤醒浑浑噩噩的民众,铲除腐朽的统治阶级,效忠天皇。但是他采取了极端的方式,可如果不是这么极端,他又无法追求到他所认为的“纯粹”。所以勋和勋的父亲形成鲜明对比。(见文首摘录语段)勋父欲以父爱之名捆绑住勋,因为他知道光荣是需要牺牲的。所以勋父在勋的内心之中是虚伪、懦弱的。
现实生活中还是应该采取理性的方式达成理想,珍惜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