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施峡谷游记

“由重庆北开往北京西方向的列车就要进站了,请去往北京西方向的旅客做好检票准备”恩施候车大厅内广播里响起这样的声音使得圆柱旁座椅上的余波心里忽然一阵颤动,大厅内候车的乘客如泛滥的洪水般涌向检票口。手指不停划动手机屏幕浏览着群里不停弹出照片的余波身体往后一仰,背紧贴座椅,后脑勺依靠在椅背上,面朝天花板看到锐利的消防喷头、不停发出广播的音箱、散发着刺眼光束的镁光灯、如同猫眼放大的探头绫罗密布的点缀在天花板上,强烈的光线使得他闭上了双目,微信群里不停弹出的照片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放映着,几日来所经历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涌起伏。邻座女孩撕开零食袋子的“刺啦”声,对面孩童的哭闹声以及旅客间永无休止的闲聊声传入耳际,扰乱了他回京的思绪,双腿翘起猛地往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蹬借助惯性将身体翘起。背上行囊迈出的刹那,恍然发觉腿脚无力,那恹恹的身体几乎一碰就会倒塌。走出检票口,在客流如织的长廊内余波看到坐地玻璃外两条被车轮摩擦煞白的轨道在午后耀眼的阳光下光芒四射。“就要离开了”余波低声轻吟,也不知为何如此眷恋,望着背着行囊的旅客们就像幽灵一样在视界里频现,不知觉中,眼眶变得潮湿。

5月27日下午,出租车内的琪琪望着窗外铺天盖地的汽车如蜗牛般的速度行驶着焦急万分,眼看就要到站了,然而车子却迟迟停滞不前,时间分秒过去,伴随着出发的临近,距离发车仅有十余分钟了,琪琪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了。“师傅,我们要下车”仓促的结完账后,心急的琪琪拉着她那憨厚的男友快步如飞的跑向墨黑而坚硬的柏油路上,男朋友几乎是被琪琪拖拽着向前移动的。主干道尼桑驾驶窗上无名指戴着金戒指的手将夹着的烟蒂非常娴熟的一弹,坠落在被无数车轮鸠占的柏油路上,一阵劲风将其吹得无影无踪。琪琪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滴哩呱啦的响声、汽车发动机的做功声以及城市楼宇机房里的轰鸣声如同一锅煮沸的水在蒸腾着,烘烤着每一寸存活的气息,闷热的空气使得奔跑中的琪琪汗流浃背,风把她那乌黑的秀发吹得凌乱,然而无暇顾及路人的目光,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男友紧跟其后。琪琪和她男友以马拉松赛跑的姿势冲进了车站外那片熙攘的人群中,看到进站口处举着旗子等候自己的领队余波。琪琪心中大喜,她迅速的跑到余波面前,“票、票、票···”,来不及任何的招呼,琪琪夺过余波手中的票后,拉着她的男朋友快步的涌进拥挤的人潮中,余波看到琪琪如此焦急的状态不由得惊讶万分,像是害怕错过了一场盛大演唱会那样亟不可待。看到安检处排列很长的队伍,琪琪快步跑到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旁边说“请问有应急通道吗”,“没有”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回道。“由北京西开往重庆北方向的Z3次列车就要发车了,请去往重庆北方向的乘客抓紧时间上车”。候车大厅广播里响起了这样通告致使一向文明有礼的琪琪直接撞开人群闯了进去,带着她那男朋友奋不顾身的扫开了排队的旅客。一鼓作气的夸上了台阶,奔向了检票口,飞下了电梯,在列车门关闭的瞬间冲进了车厢。

彼时,琪琪和男友早已汗流浃背。男友用衣袖擦干了琪琪粘在刘海上的汗水,他们相视一笑,露出了愉悦而满足的笑容。窗外洒进来温和的阳光把他们的笑容衬托的更加灿烂,看到车厢内许多穿着户外装备的大哥大姐们在走廊上相谈甚欢,琪琪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和自己此次去的正是同一个目的地——湖北恩施大峡谷。

傍晚时分,酡红的晚霞垂暮天际,车窗外斑驳的掠影一闪而过,熟悉的画面周而复始的出现在视界中,悦耳动听的轻音乐渗透至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望着窗外闪过的平原丘陵,趴在铺着明亮钢化玻璃上的程菲陷入凝思。临窗的瓶子里插着几株仿制紫罗兰开得正艳,斜对面的几位中年男人兴致勃勃的玩着扑克,打发着乏味的乘车时光。程菲之前的出行多半是卧铺座位,而此次却窝在了餐桌上,对于之前的马虎随意她的心底还是有些懊恼的。

临近出发的前夜,当程菲准备查看出行的具体时间和车次时,赫然发现之前预定好的车票因没有成功付款而被取消,这就像噩耗一样在她的心里炸开,不甘心的程菲再度查看所有的购票平台,当发现确实没有成功订购后,她的内心几乎崩溃,另一方面她又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无语,她尽量克制自己糟糕的情绪,良久,心情缓和后,她开始动用所有的刷票软件,开启后将手机放在枕边,房间内除了她的呼吸外,安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她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聆听手机的动静,紧绷的心整晚未曾松弛。直到天亮,仍未刷到票。然而已经做出决定不会轻易动摇的程菲果断购买了站票上车,这次旅行于她而言早已规划已久,哪怕困难重重,从未想过放弃。

“啤酒,饮料,花生,瓜子”售货员推着装满饮料零食的小车从拥挤的乘客中挤出,刚疏散的通道瞬间被各种行李箱和腿脚占满。从石家庄车站换乘上车后,手机里便响起了余波的来电,告知位置后余波很快出现在拥挤的人潮中,他拿了一张卧铺卡递给了程菲,径直带着她走向卧铺车厢,途径卧铺车厢途中,程菲看到餐车处有许多空余座位,余波借到同行斌斌的卧铺卡,本来计划让程菲睡在自己的卧铺上,轮换休息,但程菲认为那样心底过意不去,便执意不去,又回到了餐桌上,她对余波说“我之前也坐过20多小时的硬座,这里挺好的,没关系的,你快回去休息吧”。余波回“是这样的,我一般十二点前都睡不着,要不你先过去睡一会儿,凌晨的时候我再来替换”。程菲说“不行,不行,明天你还要带队呢,你得好好休息”。几番推让下来,余波几乎看出了程菲执意要坐餐桌呆一晚的决心,余波无奈回到卧铺车厢,彼时,车厢内的灯已经熄灭,窗外黢黑的夜空时而闪过黝黯的森林,时而闪过零星点点的村庄,时而闪过灯火辉煌的小城。车轮与轨道之间摩擦发出的嘟嘟声和车身撞开空气所产生的簌簌声在耳际永不止息。余波刚睡下就开始为程菲担心了,与程菲的谈话让余波发觉她的晓事通理和阅历丰富,余波很开心能有这样的队友参与活动,他也甚至会衍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那种连他自己也觉得俗套的想法竟会莫名其妙的在他心里暗流涌动,激荡起伏,直到天明。

天蒙蒙亮,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汉口平原,在这片辽阔的沃土上生长着大片的水稻蔬菜。一排排笔直而苍翠的树林随处可见,红砖褐瓦建造的农家院落点缀其间,阡陌纵横,宛若江南水乡,而这一切皆被一层浓雾笼罩。绯红的晨霞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使得画面充满了姽婳的意境,在注视窗外的同时,余波也不忘刷朋友圈,他看到同行的另一位领队在朋友圈中上传窗外闪过的画面,几乎可以断定此刻在同一趟列车上,那位领队既是余波的竞争对手,又是他崇拜的偶像,看到偶像在朋友圈发布消息时,余波的内心是欢愉的,激动的,在他看来,过度将生活的融入网络未必是好事,尽管他自己也沉迷于精彩纷呈的网络世界无法自控。

刚驶过宜昌火车站便看到如明镜般清澈的湖岸,岸旁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墨绿的草木与建筑倒映在水中柔和在一起构织成一幅生态宜居的山水画卷,“真不错”凝思窗外的余波轻叹道。与铁路平行的是高架桥撑起的高速公路,无论是公路还是铁路,就像两条巨龙一样穿越崇山峻岭,齐头并进。列车一进洞总会带来一阵耳晕,仿佛来到了另一重世界,出洞便是高耸入云的桥梁,逶迤群峰一览无余,山脚下的河水通向遥远的天际,这再熟悉不过的画面使得余波想起了距离此地200余公里外秦头楚尾巴山东段的故乡山村安康白河县,眼前的景象几乎和他自己的家乡完全相似,在大城市生活太久偶尔回到山区总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当距离终点越来越近时,余波开始按捺不住了。他开始谋划着待会儿队友们火车站集合后在车上讲话的事宜,他觉得有必要草拟一份稿子,然后背的滚瓜烂熟再行云流水的将其朗诵下来。他开始遐想所有队友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作为活动组织者的他觉得有必要在短时间内让队友之间快速的熟知认识彼此。且慢,正当余波想到这里的时候,坐在对面从洗手间刚回来的女孩掏出了粉底将粉嫩嘴唇染的嫣红,丰满胸脯将半透明状衬衫高高撑起,两条雪白的大腿从短裤中脱颖而出,女孩拿着镜子在装扮着自己,镜子另一面的余波眼神一眨不眨的瞅着女孩的动作。

从火车站出来,艳阳高照,把双目晒得直冒金花,各种户外旗子在乌央乌央的人潮中随处可见,这些背着登山包的外来旅客无一例外的是冲着恩施大峡谷而来的。在站外等候多时的恩施小帅哥带着墨镜,帅的不要不要的。余波第一眼看到恩施小帅哥时兴奋之余又莫名衍生出一丝忧愁。兴奋的是恩施小帅哥俊朗的面孔必定很受队友们欢迎,可余波又害怕恩施小帅哥抢了自己的风头,毕竟队伍中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女孩们会不会因此喜欢恩施小帅哥呢”余波心里嘀咕着。队伍集合后坐上那辆金黄的考斯特在城区未走多远便驶到了郊区,当队友们都坐好后余波抄起话筒开始介绍了,他十分恐惧在众人面前讲话,但他又特别想挑战在众人面前讲话的能力,在队友们逐一介绍完后余波惊讶的发现这一车坐着的都是行业翘楚,和这些能力出众的队友们一起出行余波忽然感到责任重大。在那条并不宽敞的盘山路上,他看到了石头砌成的房子,羽毛丰黄的山鸡和身上有些脏兮兮的羔羊,这一切看起来与他的家乡惊人的相似,激动的心不言而喻。

然而与余波家乡山脉不同的是,这里的山脉更加的奇险峻秀,斧砍般的崖壁使得队友们纷纷掏出手机抓拍这瞬间的掠影。行驶在半山腰间的乡道上移步换景,每到一处外面都是变化的山峦,顺着沪聂线上的218乡道从农家大坪的岔路口驶出,那是一条两侧长满杂草仅能容一车通行的羊肠小道,是一条连考斯特都勉强通行的狭窄公路,是一处媲美于大峡谷的无人区,在余波看到那壮美景象时,忍不住抄起笔杆记录这一时刻,车辆的颠簸使得他的字迹龙飞凤舞,潦草至极。他看到被绿植包围的村庄如同世外仙居,司机尽情的发挥着他那高超的车技,使得车内的队友们就像玩过山车一样刺激。余波看到对面山上九曲回肠的盘山路壮美无比,那一时刻他的内心是激动的,欢悦的,他甚至来不及掏出相机拍摄这一幕,只想在汽车还未驶离之前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

傍晚时分,回农家院的途中,邂逅那段隈隅的峡谷,然而余波却并没有因此而开心,甚至懒得看窗外一眼。他那愁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车窗外模糊山峦的轮廓。窗外倒退的房屋树木皆与他无关,沉浸在一种自责和懊恼中完全陷入了混沌。沉默,继续沉默,车厢内队友们愉悦的交流声他甚至懒得多听一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是啊,自从余波那心爱的相机摔坏后他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尽管他努力克制自己压抑的情绪,然而在跟队友讲话时他笑的是那般勉强,表达的是那么不自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得从早上出发时讲起。

当中巴车拐过了那条惊险的路段便抵达了谷底,刷上油漆木材搭建的阁楼庭院坐落在谷底平缓的地方。“利川古河床”明显的字样在那竖起的牌子上清晰可见,稍作休整后恩施小帅哥带着队伍沿着竹楼前的小径出发走下那段缓坡,谷底的平地上生长着许多枇杷树,周遭是连接在一起的群山,山下中间的位置是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队友们在入口处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的深入黑洞,黑洞内的地面上分布着密麻的脚印,可以想象这里有多少人曾经走过。同行队友肖龙用手电照自己的下巴翻着白眼就像是沉寂的僵尸,队友们看到吓得惊慌大叫。在这条高宽各超过十五米的隧洞里低洼处沉积着一些浑浊的溪水,一些水流从头顶的岩缝中渗出,滴落至宁静的水面上,滴答作响,清脆悦耳。走出黑洞,一大片墨绿的坪地惊现在视野中,队友们欢快的跑到草坪上做出各种姿势拍照。草坪的正前方是一条被杂草覆盖的小路,顺着小路一直走向山隘便能看到山凹处墨绿的大草甸。在山隘处偶遇当地的一家三口,他们在一起捉蛐蛐儿,看到队伍们到来他们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这边不好走,从那边走”,一家三口中一位年幼的小女孩为队友们指路,旁边的母亲用自己的衣袖不停地拭去小女孩额头上的汗水。在山隘处稍作休整后,队伍们开始沿着山脊背处另一侧崎岖坎坷的小路下撤,彼时余波得知后面的恩施小帅哥还未抵达时便在原地等候,当前面的队友都已下山后面的队友还未到达时,那一时刻只剩下余波一个人在山隘处,纵使烈日炎炎,但当他看到巍峨群山和鬼斧神工般的悬崖时内心是激动的,而这一景象只有他一人独享,多么美好宁静的时刻啊,余波跑到大石头后面准备开始方便,正当他嘘嘘的时候,从墨绿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灰色的野兔,受惊的野兔慌不择路的逃窜,不料坠进了悬空的沟壑中,一声哀嚎的惨叫震动整个峡谷。约莫半个钟头后,恩施小帅哥终于带着同行的女孩盈盈登上了山隘处。盈盈满脸的汗水流到下巴滴落在干燥的大地上,滋润着万千生灵。“前面还有多远”盈盈气喘吁吁的说道,“前面下去就到了,没多远的”恩施小帅哥回道,“我们赶快走吧”恩施小帅哥补充道。由于下山的路十分陡峭狭窄,对于从未有过徒步经验的盈盈而言每一步都是困难重重,在那段凹凸不平的路上,盈盈总会小心翼翼的伸出右腿微微的探出,确定脚踩的石头稳固后再收起另一只腿将略显肥胖的身体往前拖“慢点,小心”一直守护在盈盈面前的恩施小帅哥那充满关心的嘱咐似乎让盈盈收获了某种安全感。树枝纵横交错的林子内,走在湿滑的泥土地面上极易滑到,在没有落脚点的地面上恩施小帅哥总会把自己的脚蹬在倾斜的地面上,盈盈踩在恩施小帅哥的脚背上一步一步的往下挪动,“盈盈,加油,盈盈,慢点”不远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盈盈视线的闺蜜丹妹说到,看到盈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闺蜜丹妹的心底总有种特别的触动,她多想搀扶着盈盈帮她一把可又力不从心,毕竟自己也很少走这样的险路,看到两位领队细心的帮助盈盈,丹妹内心即自责又感动,自责的是她们觉得自己给队伍拖了后腿,给队友和领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感动的是两位领队一直在无微不至没有任何怨言的照料着盈盈。

“我的对讲机丢了”行进中的余波慌张的话语打破了枯燥的空气,恩施小帅哥、丹妹和盈盈一脸茫然的看着余波,片刻,“我上去找找,应该就在上面没多远”语音一落,余波转身便往上山的方向快步跑去,纵使那段坡度及其陡峭,但对于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余波而言轻而易举的跃上,看,他的身体就像山中的猴子一样灵活,在快步奔跑的过程中产生的劲风将林间枝头上的叶子吹的哗哗作响。不到五分钟,余波便跑到了山顶,正巧与一群当地的村民迎面相逢,领头皮肤黝黑长者国字脸手里拿着一台让余波再熟悉不过的对讲机的中年男人说道:“这是你们的对讲机吗”“是是是,余波兴奋而激动的回到”。道过谢后余波转身就像山羊一样跃下那段险路,余波敏捷的动作使得当地的村民咋舌!他一口气跑下了谷底那片茂密的竹林,林子里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余波一脚踩进了浑水中,一丝凉意从的脚部蔓延开来。“法克”他听到闷热空气中自己愤怒的咒骂!

竹林深处是垂直于崖顶的悬崖,崖壁间炸开一道不足50公分宽的缝罅,像是一把狂刀将整座大山劈成两半,从山顶泻进的光束把一线天两侧的石壁照的浓重而深邃,一线天的尽头是一把通往山顶的巨型木制长梯,长梯的下方是深不可测的山涧,爬上天梯后站在峰顶便能鸟瞰整个竹海。在一座由木头搭建的凉亭内憩息了片刻后,便沿着水泥路走向那片密集的老房子,老房子的旁边正在新建一户新房,几位童真无邪的孩童看到队伍们到来露出好奇而兴奋的目光。这群小家伙端着碗趴在窗口向饥肠辘辘的队友们炫耀着他们正在享用着美味的午餐,余波看到一户夯土垒成墙体炸开一道道深缝的旧房前大妈正端着盛着新鲜米饭细嚼慢咽着,空气中飘荡的饭香味使得疲惫的他更加饥饿。

沿着旧房的屋后上山,那是一片油菜地,菜地的边缘是一户老房,架设在榫卯的桁架上悬挂着金黄的玉米棒子,陈旧的木门映射出房子的古老与悠久,伙伴们喜欢以老房为背景拍出一张张颇有意境的大片。山顶上生长着笔直挺拔的油松,走在石阶铺成的小路上别有一番韵味。山脚下是一条新修的水泥路,水泥路的两侧建造着一些民房,一些顽皮的孩童在公路上飞快的骑着自行车,向队友们肆意炫耀着那高超的车技,尽头的院子旁几位胡子巴碴的老汉哼唱着土家族的歌谣,火辣辣的太阳把他们晒得汗水直流,但他们依然如痴如醉的哼唱着歌谣,似乎对队友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恩施小帅哥追回走散的丹妹和盈盈后终于跟上队伍的步伐,历经千辛万苦爬上了那段山丘后,熟悉的画面惊现在视界里,“这不是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吗”同行肖龙惊讶的说到,“不不不,我确信我们刚才没有走过这里”斌斌回到,眼前的那片斜坡确实很面熟,然而这里景色大多又异曲同工,两位队友的争执使得大家伙儿摸不清是否真的走过这里。出发前未雨绸缪的恩施小帅哥背了一包矿泉水为队友们解决了燃眉之急,稍作休整后当再次看到那片墨绿的草坪时余波才得知确实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圈。

沿着草坪旁的那条刷上油漆的铁梯爬上,那是一户纯竹子铸造的农家院落,院子前一位戴着扎着花朵草帽的大妈看到队伍们走过脸上笑的像花朵一样灿烂,一条温顺的野狗从门前的田埂里蹿出,跟在程菲的后面走着,天性喜欢动物的程菲看到如此乖巧的狗狗顿生一阵喜悦,“来,小白,跟我走啊”程菲对狗狗说到,“小白便乖乖的跟在后面”。很快队伍便又回到了来时谷底生长着很多枇杷树的地方,顺着另一侧山洞走进,彼时,洞口处聚集着大量的驴友,耀目的闪光灯定格出一张张精美图片,驻留在脑海深处。在这深山老林中彼时驴友们往来不绝如闹市一样繁华。

洞口外是一片凹陷的洼地,洼地里生长着露出微微额头的玉米胚苗,戴着草帽、肩上背着喷壶的农夫在喷洒着农药,洼地的另一侧是简陋的龙门客栈,一条道貌岸然的犬正虎视眈眈的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余波害怕盈盈会拖累整个队伍耽误行程,便唆使让盈盈和她闺蜜丹妹在龙门客栈歇息等候。恩施小帅哥领头带着队伍深入古河床,河床内一滴水都没有,然而从那遍地光滑的巨石、倾斜的树木和挂在树上的塑料袋子几乎可以看出这里曾遭遇过巨大洪水,泛滥洪水冲过的地方寸草不生,一片死寂。走在怪石嶙峋的河床上,总会看到一些雾气从岩石缝里升出,借着洒进去的阳光走近一瞅,“我滴乖乖”余波感叹到,他看到并不宽敞的缝隙下面是巨型天坑,琤瑽的流水声可以听见,当余波发现自己走的每一处都是悬空状态时他无不感到惊讶,于是便兴奋的喊上队友们前来一睹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也难怪河道上一滴水都没有,原来水都漏到下面一层的河道中了,下层河道如此巨大的空间令人震撼的同时又让人充满无限遐想,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将下层河道的空间塑造的如此之大,又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上层河道悬空的巨石没有坍塌,这一切给余波留下未解之谜。

河床的尽头是一个巨型天坑,像是侏罗纪时期陨石坠落砸出的大坑一样惊悚,同行的史玉姐沿着天坑边缘的岩石壁上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她那略胖的身体,别看史玉姐姐身材略胖,但及其灵活,任何的艰险路段对她而言都不再话下,尽管她总是汗水满面,但行进的速度大多时候都是遥遥领先,是什么塑造了她那强健的体魄,或许是因为史玉姐经常户外的缘故吧,性格开朗乐善好施的她喜欢行走,在行走的路上她每天在深夜时分或是在黎明前的早晨做工作,她总是早起晚睡而又精力充肺,她的笑容和对伙伴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看不到丝毫瑕疵,是啊,没有哪一位老板能够如此的放心让自己的员工可以不用来公司在任何地方办公,每次活动得知史玉姐参加的时候,余波的内心感动万分。

返回古河床的时候,队友中的岚岚正要从巨石上爬下时,不慎裤子挂住了凸起的石尖上,尖叫声惊动了枝头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把林子深处躲在暗中窥探队伍的野猪吓得慌不择路的逃窜,不料一头撞在了古树上,树梢抖落的枝叶飘落至镜头的正前方,也致使正在拍照取景的斌斌将手中的相机抖落在地,坠落在坚硬的石壁上,镜头和机身瞬间脱离,“我靠,完了,相机摔坏了”斌斌发出了惊慌的尖叫,迫不及待的将分离的镜头和机身捡起。余波让斌斌替他拿着相机,而斌斌却不慎将相机摔坏了,正在准备拉岩石壁上岚岚的余波看到自己相机分家的刹那眨了眨眼,甚至不敢相信所看到的这一幕是真的,他瞬间感觉天昏地暗,以致于之后回程的路上斌斌再三的说到:“相机摔坏我有很大责任,到时候维修的话花多少钱我来赔”余波看到镜头没有碎裂,机身也完好,只是卡口位置坏了,余波觉得修相机是小事,接下来的两天无法去拍摄照片了可能是他最苦恼的事,斌斌也看出了余波心中的愁绪,斌斌总有一千个对不起想对余波说,然而又觉得说那么多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一刻,斌斌的内心甚至比余波还要难受。尽管余波的心情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但在斌斌面前,他仍然强颜欢笑,他努力设想自己不要因相机摔坏而影响旅途的心情,他深刻的明白斌斌是出于好意替自己拿着,是啊,余波清楚的记得之前在沙漠斌斌自掏腰包给队友们买啤酒喝,每次休息过后集合的时候斌斌总是费心的召集队友们集合,为了不使旅途过于孤单,他总是三番五次的组织各种趣味活动希望队友们玩得开心,得知是余波来恩施,斌斌才毫不犹豫的报名参加,这一切的一切余波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对斌斌的感激又岂能用三言两语所能表达的呢?斌斌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高度信任使得余波感激涕零,又怎会怪罪斌斌呢?他又开始害怕斌斌会自责,所以,余波不时的在斌斌面前露出微笑,在队友们面前也是一样,尽管有些勉强!

月色如洗,凉风习习,半山腰上农家院前昏黄灯光下摆着猪蹄宴的桌旁队友们一边吃着桌上的菜肴,一边谈笑风声,恩施小帅哥两桌来回为队友们敬酒,余波看到队友们都纷纷对恩施小帅哥道谢的时候一阵妒忌,两眼放冷光“不应该啊”余波有时候也在质疑自己的小肚鸡肠。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恩施小帅哥依然跟队伍中同行的老大哥喝的正欢,一边畅饮着,一边谈天论地,恩施小帅哥滑稽的动作引得队友们捧腹大笑,看到队友们如此开怀的笑,余波在感到满足的同时又衍生出一丝担忧,他对恩施小帅哥如此的热情表示感激,但又害怕恩施小帅哥喝的太多而误事,的确,恩施小帅哥成功搅黄了队友们正玩的游戏,不过呢?或许是酒后的顽皮和恩施小帅哥本身具备的帅男形象吧,队友们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也许恩施小帅哥滑稽的动作和酒后诙谐的言语所带来的欢乐氛围要比游戏更加妙趣横生?

翌日,天蒙蒙亮,余波便自动醒来,醒来后便难以入眠,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他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各种别样的情结和思绪在他的脑际交织碰撞,使得躺在柔软床上的他忐忑不安。睁开眼睛无意中看到床头柜台上的相机包,这莫名的加重了他的心里阴影面积,他明白相机已经坏了,无法再去拍照了,那种悲伤的情绪汇入四肢百骸,使得躺在床上的他不得安宁,片刻,只见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看到窗外是墨绿而苍翠的山林,由山麓撑起的天空湛蓝无比。洗漱后,走出房门,清晨微凉的风迎面袭来,格外惬意,漫天都是雪白的云朵,流云溢彩,风使人心旷神怡。余波走下楼梯,看到同行的曹大哥独自坐在桌前品尝着上等的恩施玉露(一种茶叶的别名),或许是茶体确实丰润清香淡雅吧,曹大哥毫不犹豫的从农家院哪里购置了另一袋茶叶,曹大哥跟余波去了很多地方,对他们活动的支持与关注使得余波心存感激。曹大哥虽然比大多数队友的父亲年龄相仿,但他始终保持着年轻好动的心态,说话总能一针见血、一语中的且又不失幽默诙谐,完全与队友们打成一片,完全没有因年龄上的差距而与队友们产生隔阂,他也是位不眷恋床榻喜欢看新鲜事物的大哥。是的,在队友们还在享受着清晨安逸的睡眠时光时,曹大哥独自一人走出了院外,顺着弯曲的马路来到了临近的龙船调景区,虽然没有时间入内,但他看到如此气势磅礴的牌匾和颇有格局的建筑时他的内心是欢喜的、激动的,他为自己早起能够看到这样的场面而感到分外满足。是啊,曹大哥就是这样一位永远对新鲜事物保持好奇善于分析目光敏锐的大哥,和他在一起,看到的不仅仅的是风景,些许还会有其他意外的收获。有这样的大哥经常参与活动这使得余波更加的兴奋而激动。

农家院东边是一大片葡萄园,农夫一大早便来到这里裁剪着多余的枝蔓,那细心的裁剪令人肃然起敬。预报的雨天确是清空万里,温度持续升高,开始变热。早餐的馒头香甜柔软,队友们吃的津津有味,巴不得拿上一包带走。饭后,带上所有的行囊坐上大巴车沿着半山腰处的水泥公路继续行驶,道路两侧是一排排白色墙体泼墨色屋顶建造的房屋,颇有湘西苗寨的风格。窗外的青山绿水屋舍和公路像极了余波家乡316国道上的画面,他闭上了眼睛,从道路两侧林子间漏出的阳光在眼皮外跳动着,就像幻灯片一样闪烁不止。

“鹿院坪乃未开发区域,禁止游客同行”下山入口处挂在国槐上的牌子上写着这样的字迹像是在警示游客来到了禁地,但也充满着一种强烈的探索欲,怀着对那片神秘领地的探索队伍们整装出发。走在石阶铺成的下山路上陡然发现膝盖酸痛酸痛的,然而余波不能向队友们说膝盖难受。端午假期,许多放假的孩童们将桌子搬到了石阶路的拐弯处,一边做作业,一边不忘售卖着桌上的饮料和山梨之类的蔬果,这画面令人动容,善于捕捉观察的梅姐喜欢镜头记录这一幕。走下1530个台阶后,终于到了谷底,湍急的河水顺着河道急流而下,山竹搭建的竹桥横跨河道两岸,桥上桥下人流攒动,好不热闹,队友们多半爬上石壁、走到溪水边各种姿势拍照,唯独林荫下已经历经岁月洗礼腐朽的木椅旁程菲独自站在那里,仿佛所有的喧哗和热闹都与她无关。程菲啊程菲,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她喜欢和大家一起谈天说地,眉开眼笑,有时候,却又蛰伏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里发呆,她抬头仰望着阴沉的天空,余波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正当他抬头仰望时,铅灰的天空落下一滴眼泪坠落在他的瞳孔里,他脑袋一甩将那滴晶莹的泪珠摔落在路旁开的娇艳而炸裂的紫罗兰上。“不得了了,下暴雨了,要发洪水了,要发洪水了”余波朝着正在各种拍照的队友们大声而急切叫喊着,那声音把枝头的树叶震落,树叶砸向了水潭,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岸旁女队友们的秀发,豌豆大的雨滴紧随而至,队友们落荒而逃,在回撤农家院的途中,那河岸垮塌的房子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由夯土垒成的老旧房炸开一道道深痕,屋舍下的地面上一个陈旧的木柜布满了粉尘,一切原始古朴的东西总能唤起冗长的记忆。

队伍们冒雨一直走很快便抵达了落宿的山谷客栈,这是一家并不宽敞的客栈,在第一层上面硬生生的摞了一层,一张床几乎占满了整个狭仄的房间,窗棂外是一幅山水画卷,景色怡人。午饭的面条莫非是因为味道可口导致队友们吃过一碗后不过瘾又嘱咐客栈小二煮了一锅,不过长时间的长途跋涉确实耗费了不小的体力,若总是将就身体难免吃不消。

饭后恰逢雨停,沿着那片土豆地下行,便来到来了布满泥泞的土路上,在那条勉强仅能容一人通行的土路上总会迎面走来一些驴友,在交会的时候要特别小心,稍有不慎便坠落至被杂草掩映的深渊中。两山之间的峡谷里流出一股汹涌的瀑布,汇聚成一滩清澈碧绿的泉水,在水岸旁,队友们纷纷拍摄者这漂亮的自然奇观。谷底是一条沿着崖壁凿开的平路,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景区,届时游客们将纷杳而至,在这之前,能够目睹这更原始的景象简直大块人心。

沿着笔直崖面凿出的小径继续向前,外侧是隈隩的峡谷,峡谷内哗哗的流水声仿佛在演奏一场自然神曲。道路的尽头是一大片怪石遍布的河道,雨后的岩石上格外湿滑,在那个制高点的位置,队友们纷纷拍摄着眼前壮丽的景象。恩施小帅哥敏捷的身手从岩石上翻来覆去,在河道两岸来回穿梭,同样在山中长大的余波看到眼前的景象也瞬间勾起他儿时至深的记忆,在露出水面的光滑岩石上,跟恩施小帅哥一样他也不费吹灰之力的蹦来跳去,尽情的施展着他那天生的野性和顽皮,直到他无意中跳到了最里侧的大滩前,他看到温柔的阳光照耀在碧绿的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倒映在钟乳石上一闪一闪的,他瞬间激动万分,然而激动之后又瞬间有些失落,“假若所有伙伴们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那该多好”余波遐想着。讲真,之后驱车上百公里前往鹤峰屏山峡谷划船倒不如在这里泛舟湖上,不错,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小水潭,余波看到岸的另一侧是幽深的洞,“那幽深的洞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余波臆想着。

梅姐一家三口将黄泥涂在手上又在石壁上摁下三个掌印,那三个掌印就像是雕刻家伟大的杰作一样如此的具有质感和美感,斗转星移,相信这烙印印在石壁上的图版纹理永远留存,那是幸福的见证。

回程的路上,恩施小帅哥捡起了很多饮料瓶和塑料袋,是啊,他热爱自己的家乡,他希望这里的每一处都原始而干净,他的举动引得下行的驴友们纷纷夸赞,引得天性善良的丹妹也加入其中。余波实在不想在精疲力竭时刻意的表现,他感觉拎着那一袋垃圾走在队伍中格外扎眼,或者说这个毛头小子毫无环保意识吧,当他接过恩施小帅哥手中垃圾的时候,当另一波驴队对他们说出赞美的话时,余波感觉脸一阵灼热,是啊,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也经常随意丢弃垃圾啊,以至于当他拎着垃圾袋的时候甚至感觉像是在作秀。然而每一位看到恩施小帅哥捡垃圾的驴友们虽然不会主动加入,但至少不会随意丢弃个人产生的果皮纸屑。

余波接过肖龙给的烤土豆一口吃下后,在队友们都走在前面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他试图将装烤土豆的胶碗扔向路外侧残叶落满地的林子里,然而不幸的是当他用力丢出的刹那胶碗正巧挂在了树杈上,他看到胶碗安逸的躺在树杈上正以鄙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小样,想毁灭证据啊,没那么容易”胶碗高傲的坐在树杈上向余波投来得意的目光,余波忽然感到内心的不自在,他害怕待会儿回程时队友们会看到挂在树杈上的胶碗,会想起这是他干的,余波害怕队友们会因此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那种担忧使得他瞬间变的愁眉苦脸。

泛着白色浪花的瀑布在墨绿的林子中激流而下,哗哗的水流声响彻山谷,在那条树枝纵横交错,道路泥泞小路上穿梭,同行的菁菁在一处急弯处突然跌倒,路旁尖锐的树枝把她的腿划的鲜血直流。队友们收住了脚步,在用酒精棉为菁菁伤口消毒的时候,她说:“没事不疼的使劲来吧”,受伤的时候,菁菁及其淡定勇敢的表现无非是害怕给队友们造成任何的麻烦,她不想因为一点小伤而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失落,瞧,她依然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像是若无其事一样,这样的女孩子内心多么坚强啊。

沿着瀑布旁的竹梯下撤,彼时,天空阴云密布,雨点越落越大,队友们快步的奔向了农家院,晚餐后,篝火晚会正式拉开序幕,旺盛的火苗倒影在队友们的瞳孔中,余波因从未组织过篝火晚会,所以起初时,他玩数七的游戏抓人唱歌,然而效果并不显著,真正的篝火晚会应该是唱起来、跳起来、嗨起来,然而队友们却都坐在了椅子上面朝对方发呆。迫在眉睫之际,于是想到了手拉手转起来,彼时斌斌领先开唱,歌声停止时,指定地点的指定位置将开始唱。这一晚,热情的恩施小帅哥又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然而他又是队友们欢乐的源泉和开心的润滑剂。恩施小帅哥在迷迷糊糊之间将漂亮的丹妹抱起,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尖叫和掌声,唯独一旁的盈盈呆滞的凝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是喝醉了好”余波喃喃自语到。

兰兰妖娆妩媚的舞蹈将晚会推向高潮,带来了阵阵喝彩声和尖叫声,余波在一侧也即兴起舞,余波的舞蹈就像杂技团的猴子一样疯癫,节奏混乱,却又凌乱有序,兰兰的舞蹈动作标准,协调弥补了一起跳的尴尬。是啊,当他们跳的专注时,队友们也开始步入舞池一起摇摆,然而或许是由于雨后的地面过于湿滑吧,岚岚在一起跳的过程中不慎摔倒在地上,污水弄湿了她的裤子和衣服,肖龙和凯文迅速的起身去搀扶。不一会儿,岚岚简短的整理后再度回到篝火旁继续嗨,是啊,生活中端庄优雅的岚岚在跟队友们一起玩的时候完全不会顾及淑女的一面,她尽情而忘我的嗨,在她看来,队友们仿佛就是相识已久的闺蜜和知己,所以她没有任何保留和隐藏的无话不谈。

程菲弄来了大碗酒为每位伙伴斟上,雨后的夜晚月朗星疏,队友们把酒言欢,侃侃而谈,农家院主浑厚的土家对唱使得这里充满浓郁的腔调。余波清晰的记得那个晚上在他一觉醒来后,院子里不时传来酒碗摔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还有碰杯的声音,情侣早已进入梦境,那是一群单身单女之间的狂欢派对,他(她)们高傲的单身,高傲的喝酒,嗨到夜半更深·····

那是一个安静的清晨,叫醒他的不是闹钟,而是一阵阵啁啾的鸟鸣声唤醒了晨睡的梦境,睁开朦胧的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穿好衣裳后直奔楼下的洗手间。在他蹲坑的时候,看到脱落的墙面上趴着一条灰白色的蛆在蠕动着,“嗨,久违了,宝贝儿”余波瞬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是啊,在余波童年经常跟母亲一在菜园抓粪的时候,经常将这灰白色的蛆抓在手中的,数十载光阴转瞬即逝,时过境迁,再次偶遇,难免有些让余波亢奋,他看到灰白色的蛆粘在墙面上费力的蠕动着身躯,寻觅着懒以生存的家园。

早餐的大饼似乎没有烙熟,咬起来有些生硬。粥呢,显得太过黏稠不够绵柔,不过农家院主新添的玉米倒是让队友们获得了一丝满足和慰藉。随后恩施小帅哥带着队伍们沿木桥的方向回撤,计划穿越古石桥。走在葳蕤草木道路两侧颇有一番原始的意境,再次走过那道湍急的河水,遇见那栋仅剩墙体的空房子,同行的梅姐总喜欢走在最后,拍摄着队伍们行进中的动态。刚过石桥不远,便看到对岸的山谷中流淌着碧绿清澈的溪水,激起的浪花拍打着岩石壁,河道的岩石壁上留下一抹褐红的印记。走过一户农家院门前,一群驴友们正享用着他们第一天中午的面条,走过那座农家小院便来到一片笔直油松的小路,当和队伍走在这里时,余波发现整个画面充满了神秘感和浓郁的自然气息。

不多久,在上山入口处的岩石旁,行进中盈盈的脚步戛然而止,队友们很快超过了她。恩施小帅哥站在盈盈面前语重心长的对余波说,“她就交给你了”,余波看到盈盈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不禁一惊,“完了”,是啊,才刚刚开始就与队伍拉开了距离,这或多或少让余波感到有些惊慌。他害怕会延误行程,盈盈问:“还有多长时间到山顶啊”,余波不耐烦的说“还早着呢” ,“啊”,盈盈发出了惊讶的哀叹,前面的路扑朔迷离,盈盈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在规定时间将全部行程走完。盈盈更害怕自己走得慢会影响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不行,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不能拖后腿”盈盈心底总是在鼓励自己要前进,要加油,在那段料峭道路崎岖不平的乱石遍布的山路上,盈盈伸出手去抓路旁的树枝,再竭力的将她那略胖的身体缩上去。小路外侧是被杂草覆盖悬空崖壁,稍有不慎便会跌下谷底,酿成重伤。在那段湿滑的路上,盈盈刚一站稳,身体一个趔趄,瞬间仰翻在雨后湿漉漉的 地上。将刚下过雨有些潮湿的土地砸出一个深坑,双腿瞬间蹿出了路面,尖叫声打破了清寂的山谷,这一幕正巧被余波看到,他的内心一阵发憷,后面的另一波驴队两位队友将盈盈搀扶起来,余波迅速走近问“没事吧”,盈盈无力的回“没事”,然而盈盈的摔倒使得余波产生了让她回撤的念头。眼前的山路几乎是垂直状态,不时从上面滚落一些碎石,凶险万分。面对眼前这条凹凸不平,许多从地面凸起锋利石块的路段,余波终于有些害怕了,他害怕盈盈会发生任何的闪失,在犹豫不决中余波联系到恩施小帅哥,恩施小帅哥很快回撤到余波和盈盈跟前,充满耐心轻声的对盈盈说,”没事的,就这一点路难走,马上就到山顶了,我们慢一点没关系的,时间来得及的,加油“ 恩施小帅哥的话让盈盈重获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念和勇气,也让余波悬着的心落地。那段笔直迂回的山路上,盈盈手脚并用,汗流浃背,一鼓作气的登上了山顶,当盈盈和余波出现在山顶等候着的队友面前时,队友们的欢呼声让余波感觉到就像是亲人外出务工归来时的开心和喜悦。盈盈总害怕自己走的慢队友们会怪罪,会埋怨,然而不仅没有,队友们都保持着满脸喜悦的表情,那一刻她的心几乎热泪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沿着山路下行,那是一片生长着嫩绿玉米苗的田地,带着秸秆草编制而成草帽的大哥在田野里锄草,再下行便抵达了一户由桁木搭建的客栈,这里道路不通,距离最近的公路也有八九公里山路,不晓得客栈老板是怎样千辛万苦,费尽周折将矿泉水和饮料搬运到这里来的。那条萌萌哒的小山羊引起了同行丹妹的注意,丹妹说:“来,笑一个”,羊羔眨了眨眼,却不见有任何的表情,或许羊羔这样想“你们这群年轻人也真够可以的,有事没事跑这里来干嘛,吃不到火锅,睡不上好觉,看你们那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再看看你们屁股上的泥巴,一定摔的不轻吧”。客栈出口的位置两口木质棺材格外显眼,让人联想到每个人都有衰老生命终结的时候,光阴荏苒,当下一定要知足。

再度出发时余波唆使盈盈领头前进,然而未走多远遇到一段上坡时,盈盈脚步突然放慢再次落后,嘴唇发紫的她说到“怎么还有山路啊”,一直跟在盈盈身后的余波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回到“放心,就这一点山路,走不了多远就到头了,快点走吧”。盈盈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汇入眼角注满眼眶有几分辛辣的味道,她用衣袖拭去了眼眶的汗水迈着颤抖的双腿继续挺进。在那段下山路途中,盈盈几乎精疲力竭,她喃喃自语的说到“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随时都有可能从路边滑溜下去”,“要不给你弄两个滑轮滑下去或者是弄上双飞翼飞下去”余波风凉的调侃,好多时候盈盈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的时候,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余波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他多想像电影里的人一样背起盈盈快步的奔跑,然而在现实面前却又迟迟走不动。他之所以感到疲惫并非是因为长时间徒步所致,更多的是因为看到眼前这条和儿时上学经常走过的路一样时,他多想快步的跑下,然后他又不得不每走两步都要等一下盈盈。在很多余波认为可以轻松走下的道路但盈盈却很难迈出半步,余波不得不时刻注意着莹莹,当看到眼前这条路想快速走完却又不能走时余波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压抑。恩施小帅哥的摔倒让人感到捧腹,这让余波也联想到半小时前他自己边走山路边玩手机不慎摔倒的情景,余波和恩施小帅哥都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野孩子,以至于他们走那段山路时可以麻痹大意 。然后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恩施小帅哥对眼前山路的低估导致他从一节一节的石阶上滑下去,虽然没有酿成重伤,但也让余波感到好笑和有趣,在数分钟前,余波也是对眼前山路的低估导致他踩在木棍上滑倒后屁股一直隐隐作痛。在那段下山路上许多岩石上刻着丹妹两个字,让余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盈盈看到这两个字时总是激动的,她感觉丹妹是在鼓励着自己要坚持走下去,每每当盈盈走不动的时候看到刻印的那两个字迹时她浑身又像是充满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几乎枯竭的身体向前迈去。

湍急的河水两岸架着一座古石桥,从那表层被磨得油光发亮的石头来看,可以映射出石桥悠久的历史。石桥上一些俊朗的帅哥和俏丽的女孩儿在拍照,热闹的场面打破这里的宁静,一旁玉米地里褐色岩石上堆放着队友们的行李和装备,玉米地旁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妪正以鄙夷的目光目睹着这一幕,老妪并没有因来了这么多外来游客而露出喜悦的笑容,那僵硬的表情凸显出她内心极度的愤懑!是啊,看到自己亲手种出的玉米被人活生生的践踏,她的内心极度痛苦。当玉米苗历经朝露阳光从炙热的土地里刚刚露出嫩苗却被人踩踏时老妪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谩骂着,但她毕竟是体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老妪无法谅解队友们只是无意中压塌了她的一棵玉米苗,也无法追逐这群天性活跃的队友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队友们在古石桥上各种得意洋洋的自拍····

回程的路上再次邂逅那片道路两侧长满油松的公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湘西苗寨,一颗颗笔直挺拔的油松,美的像梦一样不真实。看到队友们在简短的相处后在车上欢声笑语的交流着,余波的内心是感动的,愉悦的,自豪的。途径一家茶叶店时,伙伴们全体下车品茶,年轻丰盈的老板娘热情招待。在队友们品茶的时候,余波嘀咕着在离开时怎样收费的事宜,是啊,由于相处的太融洽,不再是简单的队友,仿佛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所以余波不忍心收队友们的钱款。那个时候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他甚至感觉不应该赚队友们的钱,那种感觉愈演愈烈时导致他脸色变得像苹果一样通红,他感觉自己像小偷一样心里砰砰直跳,以至于在收钱之前他分享的时候神经过于紧张而说不出话来,以至于他说的话语无伦次吞吞吐吐。

同行的凯文哥在机场下车后全车队友都挥手道别,那一刻心底突然一阵发酸,是啊,原来队友们真的不舍得凯文离去,凯文极度喜欢户外旅游和摄影,在旅途中他为队友们拍了太多惊艳的照片,留下了太多美好的瞬间。队友们总是内心充满感激。凯文也喜欢品茶,品茶的人都是懂得享受生活的品质,跟这样的人一起旅行舍得才怪呢。在车站前,在离别的时刻兰兰一直不舍得离开,她在那里目送着伙伴们离去,她多想和同伴们一起开始下一段行程,然而却由于工作而不得不提前离开。兰兰那么多崎岖坎坷的路段都走过来了,而此时此刻车站前如此平坦宽敞的路走起来却是那般沉重而艰难。

沿着市内主干道行驶,看到路旁卖粽子的大妈,坐在车内的程菲尖叫起来,“我想吃粽子”程菲可怜巴巴的说道。路过湖北民族大学校园门口时,看到很多学生穿着毕业礼服在校园门口合影,余波的内心一阵怅然,他总是渴望学到更多的知识,他对有知识的人总是充满着无限的敬畏和崇拜,他也偶尔为自己没有文化而感到自卑。车子驶出了县城,行驶在那段上坡路,窗外山峦如聚,峰峦叠嶂,天空的云亦是那般白皙,波谲云诡的视觉感令人不由得感到兴奋和喜悦,车厢内舒缓的音乐令人陶醉,沉浸在对窗外景的迷恋中一切的凡尘琐事皆烟消云散。

通往鹤峰的路上,余波数次想掏出手机看看,但他发现车内的队友们都在愉悦的交谈着,若是他玩手机的话是否显得有些不合适,程菲和曹大哥以及司机耗子在谈笑风生,余波的内心充满了感动,那是一条两侧长满繁茂树木少有车辆通行的盘山公路,窗外是墨绿浓密的森林,愉悦的交谈声从未止息。劲爆的dj歌曲令人心潮澎湃,原来生活可以过得如此惬意!

历经四个钟头的车程总算在夜幕时分抵达了鹤峰县城,把县城包围的群山模糊可见,几乎可以确信这里是山城,这里灯火辉煌霓灯闪烁,夜市繁华。

夜幕降临时,小城的夜市鸣锣开张,街道上不多的汽车呼啸而过,消失在马路尽头,一辆帕萨特轿车在行驶中突然终止,驾驶室一位将近而立之年的男子慌不择路的解开了安全带,窜到副驾驶座位上,试图跟副驾驶上身材丰腴的女士调换座位,然而不幸的是这一幕正巧被拦截在正前方查酒驾的交警看的清清楚楚,穿制服的交警昂首阔步的走向副驾驶,伸出检测仪测试了刚出驾驶室调换过来的男子,男子原本被酒精麻醉的神经更加丧失理智,他试图做轻微的反抗,但终究无法逃脱训练有素干警的火眼金睛。是啊,当男子潜意识里明白大劫难逃时交警打开车门的刹那他的整个身体险些瘫痪在墨黑的柏油路上,两位交警将男子搀扶上了那辆由无缝钢管焊接而成的警车内。然后彼时大量的围观者看到这一幕时脸色都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是啊,群众都喜欢看热闹,当看到身边的人遭遇不幸时总会跟自己对比,发现自己日子过的还不错时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开心。

道路尽头三岔路口一家土菜馆小包厢内,餐桌上摆放着炖鸡汤,干锅肠等地方特色菜肴,围坐在桌旁的队友们交流着彼此的点滴生活以及两日来的感受和经历,曹大哥的幽默风趣、岚岚的调侃、斌斌的健谈使得聚餐的场面好不热闹,然而斌斌的那漂亮的女友却十分文静,好多时候,在斌斌对队友们述说他们故事的时候,女友也只是莞尔一笑,由此可以看得出斌斌和女友之间彼此的默契以及相融以沫的夫妻相。那一时刻,余波忽然发现一起聊天比吃饭更有味道,然而好多时候余波实在不想组织队友们一起吃饭,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总是强制性的让队友在一起聚餐会不会显得不够厚道呢,然而余波又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出去吃饭会不会太单调,出于这样的顾虑余波还是想让队友们一起吃饭。

夜深时,微凉的风吹过身旁,看到队友们都欢声笑语的走向酒店,角落里的叶惠一阵怅然,她多想和队友们一起去吃饭,然而又想一个人独自走一走,静一静,她喜欢孤独的思考,孤独的流浪,孤独的漂泊。一路走来叶惠一直少言寡语,惜字如金,话虽如此,能够跟这样一群队友出游她的内心依然是开心的,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心中并不孤独。她那么的蕙质兰心而又温贤淑惠,恬静是她最迷人的名片。

早上起床,吃完几个热乎乎的包子便坐上了越野车,清晨的小山城被一层薄雾笼罩,道路上的汽车并不多,四下颇有一种宁静的感觉,不一会便驶向城外,道路变得更窄了,两侧石板搭建的房屋在浓密的林子间隐匿可见。在那段上山的路中凝视窗外云雾缭绕,山中勉强平坦的地方种植着烟叶,就像莴笋那样墨绿,车内总是不经意响起程菲的说话声,让人感觉十分有趣味。耗时一个钟头后抵达了屏山峡谷,那是一条坑洼不平的下山土路,看到下山的入口处停放着许多面包车和汽车,这样的迹象表明峡谷中有很多游客在此玩耍了,穿上救生衣和皮筒靴开始下行,当走到躲避峡的入口处时,岩石壁上的遍布的饮料罐子和塑料袋大煞风景,刚一到入口处便看到许多队友在次排队等候。划桨声,湍急的溪流声和游客们喧哗声打破了清寂的山谷,不一会儿,便坐上了皮划艇,划桨大哥撑着大浆拨开水浪,胶质皮划艇荡漾在水波荡漾的湖面之上,在这条并不宽敞的河道峡谷内,游客们摩肩接踵,人流如织,皮划艇总是与对面驶来的皮划艇迎面相撞,荡起的水浪涌进艇舱内,弄湿了鞋和裤子。从水面露出那褐色的腐木映射出这条河床年代的久远,两侧垂直的崖壁通向蔚蓝的天空,各种蕨类植物和苔藓植物在崖壁上遍地分布,许多干枯粗壮的腐木横亘在河道两岸,浅摊的地方无法滑进不得不下船行走,然而行走在这深浅不一的河道上总会踩进深水区,冰凉的水灌进皮筒靴里格外发凉,从崖顶落下的瀑布形成一道晶莹而透明的水帘,许多队友争先恐后的在水帘旁拍照。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激情彭拜的音乐声从船夫别在腰间的音箱里传来,把清寂的峡谷弄得十分热闹。或许是这音乐跟这场景相得益彰,搭配的无可挑剔吧,余波也禁不住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边唱一边跳,他看到程菲也在摇摆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起哼唱着,他变得更加开心,是啊,最骄傲是事莫过于一起溜达的队友们脸上那喜上眉梢的笑容。当余波期许着一起参加南太行的萧甜也能参加这次恩施活动时,程菲的出现弥补了余波心中的憾意。程菲跟萧甜的性格惊人相似,在众人面前活泼乐观幽默风趣,跟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却又不失女子的傲骨与优雅,是的,她们有柔情似水般的温柔又有遇事独当一面的豪迈与霸气;她们有时候佯装的矫情,有时候干练果断,也有偶尔多愁善感,在她们身上看不到任何消极的情绪。她们的风趣搞怪总能为身边的人带来诸多快乐,跟这样类型的女孩一起出行,一定精彩而难忘。然而一个人的时候,她们也会经常开心的保持微笑吗?

迂回河道的尽头是从山麓里泻出一股湍急的河水,拍打着岩石溅起泛白的水花,两侧崖壁生长着墨绿的蕨类植物,回流途中遇到搁浅地段同行的秋姐在皮划艇上不慎落水,船夫果断坚决的跳进水中将半身淹没水中的秋姐救起。然而作为活动组织者的余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却在那一时刻伫立在原地犯愣发傻。是啊,毕竟秋姐年龄偏大,眼睁睁的看着她落水而袖手旁观余波事后回想时内心总是一阵阵内疚,那里只是一处浅摊,秋姐就在自己一米外的地方落水,而自己却在原地麻木无情的观望着,余波甚至为自己的冷漠行为而震惊,纵然不是领队,但作为男子汉就应该果断的下水,然而船夫却做到了,他开启质疑自己的麻木无情和遇到应急事情的处理能力?秋姐是位酷爱旅行向往美好性格耿直的人,她在工作上极致认真,在生活上也从不亏待自己。恩施徒步结束后她还要赓续半个月的旅行,将重庆和川西经典路线一网扫尽,可以想象出她对旅行的狂热追求。

在皮划艇驶离岸旁的瞬间,岸边的另外一波队伍突然舀起水向船上队友泼来,队伍们见状立即全部上阵,将对岸的驴友们泼的落花流水,同行的耗子哥毫不示弱的跳下水中捧起水向对岸的驴友们浇去,对岸的驴友们吓的落荒而逃,然而对岸的领队又丝毫不示弱的带领溃不成驴军的队伍重整旗鼓进行反击,两边开始了激烈的水战,在打水仗的时候,两边的队友们一边用手捧着河里的水向对面泼去一边大声的呐喊叫嚣着,耗子大哥在两支队伍中间的位置,他奋力的捧起水向对岸浇去,岸上的驴队捧起水浇向他,有趣的是,船上的队友们在向岸边驴友发起攻击的时候也将大量的水浇在了耗子身上,腹背受敌的他瞬间变成了落汤鸡。那种激动人心的场景使得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虽然湿了身但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欢悦。

从那段土路往回撤的途中,全身湿透的耗子跑的飞快,一溜烟功夫便跑到了半山腰山上的停车场,史玉姐紧随其后。太阳幌子把山头的薄雾照的朦胧而幻影,在那片新生玉米地旁赫见一头鬓毛棕黄的老牛咀嚼着鲜嫩的青草,纵使队友们讲出了所有好听的话,老牛依然顽固的站在路中间屹立不动刻意显摆着它那矫健的身躯,发达的肌肉,布满纹理而坚硬的牛角。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显得十分可爱,儿时经常放牧的余波看到这再熟悉不过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的摸了它一把,它发出了“哞哞”的叫声。在上车之前菁菁打开她的伤口后发现有些水肿,余波迅速的拿出第一天给她买的药膏,余波打开药膏后发现封存完好,余波几乎明白菁菁没有用药膏擦拭伤口,却把药膏还了回来,菁菁对自己伤口的随意让余波感到愧疚,也让余波发现菁菁内心的坚强与隐忍。

回程的路上群山之间皑白而厚实的云朵堆积成的云山无比壮观,车窗外山坳出原野里带着斗笠的农民在田野间锄草,田间的尽头是一条水流潺缓的小溪,一座索桥连接小溪两岸,在上面嬉戏的孩童像一幅画在脑海中凝固,走过便难忘。未曾走多远灰色的天空便落下了点滴小雨,把地面弄得湿漉漉的,这雨就像心头的眼泪一样暗流涌动,汇入四肢百骸。阴沉的天气充满了淡淡的忧伤,是啊,离别的时刻就要来临,总有些恋恋不舍,总有千丝万缕的炽情在心头激荡起伏,多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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