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
白杨
春的阳光铺满大地时,我们无缘与明媚的阳光相拥相依,我们在白色的廊道间纠结,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医院陌生的墙,三四十岁的人,忽然间被那陌生的感觉瞬间侵袭,甚至击垮。
父亲的快乐,即使在陌生的空间也从未消散,身处白色的幽默,风趣的病情解说,满满的科学自信,总是激发满屋病友的笑意。痛不是自己的,心才是自己的,直面大难的勇气与坚毅,让我们惭愧,仿佛,我们才是困者。
那年夏天,风把日子拽了很长很长。大病初愈的父亲,决定徒步走县城,看看新气象的城镇建设。病痛折磨的父亲气力消耗不少,能站起来走动已经是不容易了,要出去走走大大令人惊讶。可我明白,生长于此的牵挂,是永远不老的话题。
陪父亲看看,是我的义不容辞,也是我无限的快乐。我们从慢走开始,从一步一步开始我们的环城之行。从家周围开始看起,新解放台,新四照楼,新十字街,新书店,新邮局大钟,新半边楼,新影剧院,宽阔的新街道,新东门,新西门,北大街,新广场,崇文桥,东征馆,生态园,核桃林,街道美化绿化亮化……。一点点仔细看,一步步认真走,走一步,看三看,走一步,笑十里,内心的动力支撑着每天的慢锻炼,走路的快乐与欣喜,观景的乐趣与自豪,在父亲越来越轻快的脚步间流动。我的家乡,我的父亲,我的快乐源泉。
夏天的阳光灿烂夺目,夏天的风光秀丽迷人,家乡的山看不够,家乡的水看不尽,家乡的楼印在眸,家乡的桥托起梁,家乡的路旋起梦,家乡的景刻在心。
带走的是景,带不走的还是景。夏的灿烂,夏的繁华,蔚蓝的天空,葱郁的树木,清新的空气,飘香的瓜果,曲折的小道,远离大城市喧嚣的宁静与安适在那个夏天格外亲。
那年夏天,与绿山秀水相约,把梦藏在心里,那年夏天,与蓝天夏花相约,把故乡装在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