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5年起,我的身边就时时刻刻跟着一条小尾巴。在我外出和上班的时候,这条小尾巴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其他时间则紧紧围绕着跟在我身后。
小尾巴既可爱又淘气,可爱时像个小大人,淘气时,真想揍一顿。白天上班时,小尾巴总是跟着爷爷奶奶,顽皮的不像样子。我回来时,则马上变得乖乖的。家里养了一盆花,足有一米多高,绿油油的,看起来精气神儿十足。可是,越是长得茂盛,越成了小尾巴的“死对头”。自从小尾巴学会走路后,整天围在这盆花跟前,“小爪子”有事没事拽一两片叶子,攥在手里不胜欢喜,把叶子玩的青一块黑一块时,往别人脸上一撒,注意力就转移到其它物品上了。没几分钟,又步履蹒跚得走在花盆跟前,开始使劲拽叶子,我在家的时候,会假装凶一下。小尾巴虽小,但可会看脸色了,见我不高兴的样子,马上缩回了手。这盆花在我的“怒色”下,依旧马不停蹄的生长着,茂盛着,只是叶子越来越稀疏。
小尾巴在家里,不断发现着自己的“新大陆”。某天他把自己的“健身架”拆开玩儿,这下可不得了,天天拿着半米长的塑料棍儿到处敲打,沙发破了洞,而且越来越大,门框起了皮,墙壁变得不平整坑坑洼洼,这还不算,要遭殃的还是那盆花,正长在劲头上,被小尾巴“当头一棒”,使了浑身解数,来敲打花,且任谁也无法阻止。这次靠着我的怒色是不管用了,我越是发怒,小尾巴打得越欢。养花是需要缘分的,或许这盆花注定与我家无缘,最后香消玉殒。枝叶、枝条、枝干、树根最终被小尾巴折磨而去,可小尾巴却老高兴了,因为可以天天在里面玩土了。这个花盆里,先后又栽了竹子和其他花,都有始无终,有的被小尾巴玩的高兴时连根拔起,不知归路。从此,无论春夏,花盆竟然成了小尾巴的乐园。
小尾巴玩土时的样子最认真也最可爱。他总是拿着他的小铲子、小勺子和其他工具,在花盆里铲了倒,倒了又铲,玩得不亦乐乎,一玩就好几个小时呢,不吵也不闹。唯独头上、脸上、两只小手土的跟一只小花猫一样,我说他是小花猫的时候,赶紧屁颠屁颠的照镜子去了,照过后又来央求我给他洗脸洗手,看来小尾巴还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呢。洗过之后,便不再玩土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儿,只有在这两件事上,小尾巴才会安安静静的,否则到哪都弄的鸡犬不宁。
小尾巴虽然调皮,可他还是一位出色的“画家”呢。我家的墙壁只要逮着机会,小尾巴在能够得着的地方,大都有他的“杰作”。他的“画笔”除了专业彩笔外,大多是自己开发的。一段时间,小尾巴发现用钥匙可以“作画”,于是只要有人开门进来,第一件事必然交出钥匙,拿了钥匙赶紧在早就瞅好的地方认真的画起来,不论画的怎么样?那样子画家范儿十足,家里有陌生人来时,打趣地问:“墙壁上是谁画的呀?”小尾巴这时候才最有意思,害羞地极力用他弱小的身体掩护他的“杰作”,可他哪里知道即便是成人也难以掩盖住他的“杰作”啊。等别人走了以后,小尾巴又开始画了,拿着彩笔换着不同的颜色画,嘴里还嘟囔着:“画一个圈圈,再画一个圈圈……”画完了,还拉着我的手,让我欣赏他的画作,是呀!画的比起初进步多了,由一条不规则的线条开始,到现在都能组合成“印象派”画作了。我一边不断的竖起大拇指夸他画的好,一边又无奈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家具上的“画”艰难的擦掉。
这还不算,小尾巴不但在家里为全家人作画,还单独为我作画,让我不胜感动。平日里,我总喜欢窝在沙发里看书,跟前经常放着一支蓝笔一支红笔,防止做笔记时备用。小尾巴在我看书的时候,是不敢拿笔的,就瞅我离开那么一两分钟,拿着笔赶紧拣书的空白处胡乱画一气,大多画在扉页和最后一页。见我走过来时,把笔连忙一丢,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做着鬼脸看着我。我又气又恨,画在哪儿都行,可偏偏画在我的书上,那简直就是画在我的命上啊!我越是着急,小尾巴便越表现出胜利的喜悦,最后还是以我的妥协收场。不管他听懂听不懂,我始终会对他说:“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画的。”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我的意见。时至今日,我的每一本书几乎都被小尾巴画上了前言、后续和插曲,以后或者这些都将成为故事外的故事。也许这就是我们彼此的专属印记吧,我喜欢什么,他就把自己最钟爱的画在什么上。
小尾巴淘气甚欢,却也有时候拿着我忘记收起来的书,看得颇为认真,一边翻一边嘴里不断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一次,小尾巴翻到了一张介绍煎饼的页面,双手捧着书,给我讲解煎饼的吃法,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可他这样的表达,似乎天下只有为娘的才听得懂。母子连心,不论我们彼此说什么,总会对对方的意思理解的那么透彻。看着小尾巴那陶醉的神情,我又开始给他讲书上其他的部分,可他却把书扔在一边跑开了。
小尾巴虽然淘气,但也懂事。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既不去玩那花盆里心爱的泥土,也不去画画。一如反常地依偎在我身边,用瘦小的身体紧紧靠着我,很长时间像只温顺的小猫小狗,变着法子的逗我开心,时不时在我脸上亲一下,又给我捶捶背,按按摩,还到处在家搜罗他的小食品哄我开心,再大的悲伤,我也破涕为笑,小尾巴这才舒了口气,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
我并不赞同,所谓母女母子一场,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我看来,所谓母子情深,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陪伴,你陪我渐渐长大,我陪你慢慢变老。亲情一场,在任何时候即便是对方小小的付出,总是牵动着彼此的心弦。无论是奉献,还是索取,此生,我将为这场亲情,倾其所有的付出,无怨无悔!
2018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