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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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伯乐主题写作之【遗憾】

“众里寻她千百度,她在归于宁静处。”

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觉得很诧异,毕竟在此之前,我还未在现实中见过像她那般身胖体肥的女生。后来和她熟了,她曾笑着和我说自己其实只有一百二十多斤,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像一百五十斤。

那时的我独自在省城上学,颇有“异客他乡”的惆怅。军训第三天,我偶然知道她与我同县同乡,心里不禁升起一抹欣喜来。那天结束军训后,她与几个女同学一起坐在球场的台阶上,我耳朵里不时会传来她爽朗欢快的笑声。新生几乎都是以寝室为一个团体,那几个女孩应该是她的室友们。看着她恣意潇洒的笑容,我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羡慕。或许是受环境影响,我的情绪大多数时候是克制内敛的,哪怕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我也只会扬下唇角表示合群。以往与我熟识的同学偶尔会发出疑问:“你怎么总能保持一片淡然的样子?真是好奇你发火或者癫狂大笑的样子。”怎么会养成这副“德行”?我也不知,毕竟从未有人这般约束于我。

那张扬肆意的脸圆润丰腴,五官精致又和谐。精心修理过的眉毛恰到好处地为张狂不羁的笑容添上几分婉约与乖顺,丝丝入扣,令她的眼神更加明亮有神。黑亮的葡萄杏仁眼上是卷翘浓密的长睫,似乎眨下眼睛就能生出风来。鼻梁挺拔,流畅自然的线条与鼻翼相得益彰。随时含笑的嘴唇轮廓分明,带着明艳大方的甜美。再靠近些,我发现她脸上竟还上了淡淡的妆容。无论是军训时的迷彩服还是军训中随时需要绷紧的神经及那不时就会光顾的汗液,都会使人无心捯饬自己的面部形象。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打量的视线,她灵动的眼眸突然朝我投来。“一起坐啊!”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我从善如流地坐在她身侧,回了她一个淡然恬静的微笑。“你笑得好乖啊!”她又开口,我竟无端地从她声音里听出些宠溺的意味。

“我俩似乎是同乡呢。”我别开话题,心里有些明白为何她能在短短几天就认识半数同学了。那时候还没有“社牛”一词,我只在心里不停地感慨她那自来熟的性格。

她转动眼珠:“你帮老师整理花名册时看到了?”见我点头,她咧嘴,“回家时我们可以结伴了。”接着,她又问了我以前的母校,得知我是在县城某个公校读书,她说自己一个要好的同学也转去了那个学校。本着无话找话的想法,我随意地问了一嘴她那同学的名字,巧的是,那位同学竟然是我之前的同桌兼好友。

“你们有几个班?”她似乎也不敢相信缘分竟有这么巧,嘴巴张得圆圆的,整张脸瞬间大圆套小圆,看起来更圆了。

“本来有十三个班的,不过要毕业那年十三班被合并了,所以只剩下十二个班。”

“哈哈哈,这么多个班你们还能在同一班坐同一桌,那么多所学校你和我居然也来了同一所。这是天大的缘分啊姐妹!以后我们必须得相互关照啊!”她说完又是爽快大笑。

接下来,我们依然是以寝室为单位出入,但是只要打上照面,她总会爽朗地笑着和我聊上那么一句半句。大家都开始有了熟识的伙伴,新生期的陌生感与彷徨也渐渐消散。比起旁人来,她总是更容易成为话题,我在同学们口中听到关于她的评论褒贬不一。在大家的观念里,胖女孩哪怕再阳光开朗,穿衣上多少是会带着小心翼翼,尽量扬长避短低调单一。她倒好,烫了卷发化了妆不说,只要有机会脱下校服就会穿上各种款式漂亮颜色艳丽的裙子。用同学的话来说,“她真是一天到晚不管别人死活地‘臭美’。”

一个周末,我与她约好一起逛街。刚收拾完,就见她拎着化妆包走到我们寝室门口。硕大的身体几乎要将整个门给堵满,她探进半个身子:“我可以进你们寝室吗?”有此一问是因为学校有明文规定不许串寝,同学们私下虽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其他寝室的同学却是几乎不来我们寝室串动的。原因是在大家眼里我们寝室太过团结,平时几乎同进同出,让她们生出一种“插足”便是“过”的感觉。但其实室友们都很好,并没有人排斥过其他同学。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让她进来:“老师的办公室都去得,我们寝室怎么进不得,真成了狼窟虎窝不成?”

听见这话,与我一同留校的室友咯咯笑出声来。“谁让我们用‘当家的’来排寝员,大家私底下都称我们为‘土匪窝’。敢进来,小心你遭打劫!”室友说话的同时隔空朝她伸出两只“虎爪”,嘴里不忘发出一道低长的“唬”音。

“没事,那就劫呗,正好我来当个压寨夫人!”她大咧咧地笑着走了进来,身后携起一阵清雅的香味。

“不愧是敢觊觎‘压寨夫人’之位的美人儿,瞧瞧这胆色,瞅这俊俏的小模样儿,我五当家的表示同意了。”室友当即套上一副纨绔表情,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作出认真打量的神色来。

她黑亮的眼珠对上室友的眸子,傲娇地将头抬得更高:“那可不,人家除了身上肥肉多点,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压寨压寨,一听就得要我这样一百二十斤的大美人才能压得住。小五啊,以后见到本夫人可得恭敬点,可不兴动手动脚的。”话落,她俩几乎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面上也都带上了明晃晃的嫌弃,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

见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将拎着的化妆包放在桌子上后,稍稍提起那身孔雀蓝的裙摆,嘚瑟地转了一圈:“是不是发现我今天穿的裙子很漂亮?”

“嗯,怎么看怎么适合你,我除了比你省点布料,还真没有哪里特别。看你穿上裙子这么养眼,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穿了。”她每次穿的衣服总会给人一种不适合胖子,但很适合她的感觉。

“省布料没用呀,钱还不是一样的价?谁家衣服还按大小尺码来标价的?来,我帮你挑一件裙子换上,咱们一起美美滴!”说完她就开始动手翻找起来,嘴里仍在继续输出,“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不适合穿裙子,笑话!穿衣打扮都自由了,我穿个裙子碍着谁了!我胖怎么了?谁要是不喜欢看就别看,他们的意见不重要,我只为自己悦容。这一辈子这么短,今天也会是我这一辈子最年轻的一天,我可不想在我最年轻最好看的年纪,因为瘦不下来就放弃让自己穿好看的裙子。”说完她已经扒拉出自己中意的裙子递给我,“你快重新换上吧,我们一起美炸街。”

见到我笑,她翻了个白眼:“想笑就笑出声呗,本压寨夫人准了。”她又道,“我胖着呢都这么好看,如果有一天瘦了只会更好看。可是你们胖了就不一定还能好看啦!”她一脸意味深长地打趣。

“我真是稀罕你这性格,由内而外的自信更是让你美得发光。”我伸手轻轻戳了戳她肥嘟嘟的脸颊,除了身体过于丰腴,她的确没有任何地方不好看。

“对啊,你每次一出场我就像看到了家缠万贯的富婆,富贵又气质!以后还望富婆美人多多提携了。”室友也笑着开口。

她听完又是得意地大笑,接着她说自己过来是打算给我也化个妆。我除了校庆汇演有节目时会上妆外几乎不化妆,却也不忍拂了她那阳光般的热情,便任由她在我脸上摆布。当看到镜子里与平时判若两人的自己,我忍不住惊呼:“㵘,你这手怎么长的?也太巧了吧!等会儿睡觉我都舍不得洗脸了!”

她说:“你一有空就给自己化你也会化得很好的。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化啊。”说完有些俏皮地朝我眨了下左眼。

一学期很快过去,放假前她来找我了。当听到我打算坐大巴车回去时,她有些惊讶:“路那么远大巴又那么闷,你不晕车吗?就算不晕车坐七个多小时也闷啊,连打个瞌睡都不方便。我打算坐火车回去,你和我一起呗。”

我那时是第一次出远门,不敢到处乱跑,我有些犹豫:“火车不是去盘县吗?不怕你笑话,我没坐过火车,对那边也不熟。”

“没事,包在我身上,我熟啊。我国庆时跑了趟来回,没问题的。坐完四个小时的火车后,只需要转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就到我们县城了,多好。而且火车票只要四十块,再转车最多二十五块,所有费用加起来比坐大巴车省了一半。我们可以把省下来的钱买一堆零食,坐在车厢里一边吃一边聊天,困了还可以趴在小桌子上眯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带丢的。”她信心满满地叽叽喳喳。

在她说这些话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看着是折腾了,但又真的省时省钱了,舒适度还大大增加了。

“你国庆回去时是怎么想到坐火车的?毕竟不顺路啊。”我已经被她说动了,只是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

“咳,咱们班小斯不是盘县人吗?我一听她回去的路费只要四十多块,心里就不平衡了。后来又打听到盘县到我们县只要一个多小时,我一合计,就决定去探探路了。要不是你国庆没回去,我都带着你一起冒险了。”

我恍然大悟,她脑子真的很活络,性格又开朗,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吧!没有过多犹豫,我当即同意和她一起坐火车回去。恰好那天我要帮老师整理资料,没时间和她一起去买车票,她大手一挥,示意我将身份证给她,保证回来时连证带票交到我手上。

第一次坐火车那天,我如同初次出远门的孩子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她耐心地和我讲着车票上每组数据的含义,她的面面俱到几乎不需要我过多提问。等火车缓慢又平稳地到站后,我们为了赶时间,直接上了出租车去客运站。我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索性做个乖乖听话的小跟班。一个多小时后,客车平安到达我们县城,那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她家住在乡下,回去还需要两个小时。

“先去我家吧,天晚了就算有车回去也不安全。如果你不急的话,我们还可以在县城先玩两天你再回去。”我拉着行李对她说。

“好啊!”她爽利应下。

那晚她与我同塌而眠,我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些话后就睡着了。第二天她没有留下来,毕竟离家太久,我能理解她想早点到家的迫切。再见到她时,已经是新学期开始了。我们依然像以前一样各自在各自的“寝友圈子”,碰面时又闲话几句。有天她和我说她谈恋爱了,本就精致的脸上瞬间带上了女孩子的娇羞。

听到这话,我仔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不是偷偷减肥了?”

“你……我才没有,他说过不介意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傻,为了他委屈自己?”她以往张扬自信的脸上划过一抹羞赧。

见她脸色不自然,我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谁说‘只为自己悦容’?如果有想法咱们可以一起跑跑步跳跳绳,该吃还是要吃的。”

又一个学期结束,她说要去男朋友家见见家长,表示自己也已经和家人打过招呼了,于是我便自己回家。或许是因为印象中她总是是胖嘟嘟的样子,所以开学时我并没有发现她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当她兴致盎然地问,“你看,我是不是又瘦了不少”时,我一时间有些恍神。可惜我没有猴哥的火眼金睛,于是开口:“你在爸妈眼皮子底下玩减肥?”

“别说了,我上学期好不容易掉下去的五斤肉不但长回来了,还多长了四斤上去。我爸妈一个劲地心疼我在学校被饿瘦了,每天都做一桌子饭菜让我吃下去。”她脸上带着些生无可恋的滑稽感。

一六年,我们已经从新生成了毕业班的学长学姐,她与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男朋友也分手了。大抵是知道这段感情以分手为结尾才是该有的结局,她没有伤春悲秋,但是我却明显感觉她请病假的次数变多了。

“你没事吧?”一问。

“没事,感冒了。不输液好不了,怕传染给室友才请假的。”

“你昨天去医院了?”二问。

“嗯,说是肠胃炎,看来食堂里的饭菜真不行。”

……

又一次:“你这次是哪里不舒服了?”我问她。

“牙疼,请假去拔牙了。”她又是一笑。我才突然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想起刚认识的时候,那白里透红意气风发的圆脸盘,我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也没当回事,人食五谷孰能无病?“气色不太好,好好养着,早点养回来。”她点头说“嗯”。

彼时我在省城也有了落脚的居所,不至于周末总留在学校。生日当天正值周末,我给自己发了句祝福文案,不出意外地收到不少点赞和祝福。回到学校后,我将事情抛在脑后。第二天,她将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塞进我手里:“不准嫌弃!”说完她没有多留,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了。看着那灵活开溜的胖身子,我仿佛又看到了刚认识她时的样子。

盒子里是一条嵌了锆石的银色项链,回环的水滴银边怀抱着闪烁生辉的锆石。我给她发微信:“给我的?”不多时就收到了噘嘴的“右哼哼”。“谢谢!”我又发。她回了个同样的表情后,重新又给我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

毕业是条分水岭,校园与职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每每空闲下来已是深夜,我寻求净土的方式之一就是一遍遍地去翻看她们的动态。除了朋友圈点个赞,几乎再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寒暄,不曾忘记,却也不再联系。或许有一天会不期而遇,我们都能酣畅淋漓地聊上一个下午。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期待着。

一八年的冬天,我有事回了一趟阔别的县城,忍不住将熟悉的街道分享在朋友圈里。很快,她给我发了条微信:“回来了?”

看到她用“回”字,我心下一动:“你也在吗?”

“嗯嗯,好久不见了啊。”她带上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你要不要来看我?”她又问。

“好啊,我现在回乡下老家了,过两天就回来。”我们虽是同一个乡,村子却隔得远,坐车单程就要一个多小时。

“好!”她回。到此,聊天结束。两天后,我回了县城,想起两天前和她的约定,当即发了微信过去:“你还在县城吗?”

“我是不舒服到县医院住院的,昨天出院了,我现在也在老家了,看来只能下次见了。”

看到她的微信,我突然有些难受,前两天她心里定然是很希望我能去看她的吧?我有些自责,却又无可奈何。罢了,下次吧,下次一定!我暗下决心。

这之后,我看到她又发过好几次动态,几乎都是她考的证书和各种技能培训课程现场。我心里为她高兴,很棒啊,同一届的学生,她拿证的速度是最快最多的了。我想恭贺几句,又感觉动态下的评论干巴巴的像形式主义,没有感情,等见了面了再亲自祝贺岂不是更好?我说服了自己后,又开始忙碌手上的工作。

一九年二月的一个晚上,我再次收到她的微信了。我心里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欢快,有些好奇她会和我分享什么。只是刚点开对话框,我就生出了头晕目眩之感,胸口瞬间堵住了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我不敢置信地将那条微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胸口传来阵阵闷痛,那条微信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后,我将手机放下掩面低泣。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怀疑自己只是梦魇了,当即用有些发软的手指再次点开那条微信……

没错,是讣告,是她妹妹用她手机群发的关于她离世的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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