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悲痛就是我文字的来源。
是的,我很悲痛。
因为一个男人——称为父亲的男人。
他从来不是合格的丈夫。
也从来不是合格的父亲。
母亲被他打了二十多年,
就连出轨都忍气吞声。
妹妹从不受他宠。
我是从小放养,
坚强独立自主。
唯独弟弟,是他的心尖宝。
今晚,晚饭后。
因为他还差点钱给奶奶作为伙食费,
问我和妹妹要,
疫情特殊时期,
我们拿不出,
只好问马爸爸借。
母亲不了解网贷,
以为是高利贷,
便责问父亲的做法。
脾气臭的父亲,
放下饭碗便一拳给了母亲。
这时也快,
妹妹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慌乱中我牵着他的手,
可他蹲下去想要抡起凳子,
这样式,
怕是要把妹妹一头劈死。
我便连忙把他按在地下,
挣扎下他站了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
只记得他给了妹妹一脚,
妹妹却连踹他四脚,
我和妈妈顾得上面,
下面顾不住。
弟弟狂奔下来护着爸爸,
我一边拉妹妹,
一边手里紧紧攥着他的手,
弟弟在哭在嚎叫,
妹妹在拳打脚踢,
妈妈护着爸爸,
爸爸振振有词,
我乱了阵脚,
也设法大声说理,
气头上了,
我掀了桌凳。
似乎挣扎过程中,
我也推了他的肩头。
一切来的那么快,
谁都没有忍住脾气。
是的,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爸爸在摔打东西,
妈妈被打,
小小的我们躲在暗处不敢出声,
哭,是我们三姐妹的常态。
妹妹最不受宠,
父亲从来不疼她,
几乎没有给她买过衣服,
都是穿我的,
几乎没给过她零花钱,
都是母亲给的。
她初中辍学后,
便给她一张银行卡,
她才是一个不足16岁的小女孩啊!
后来,
父亲还去了妹妹上班处要钱,
我没有词汇形容这是一位怎么样的父亲。
但是我高中毕业失利那年,
同样的场景,
他送我上了车,
交代我往后得给他打钱。
失利的我,
抗拒的我,
在厦门待了一个月,
善良的伯父伯母救济了我,
那一个月里,
我过得堕落,
过得颓丧,
却丝毫不敢提起,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再提及伤口虽平抚,
可心口却痛在哪里。
泪水不断的在流落,
我却忘了自己要表达什么。
是心疼母亲的忍气吞声,
是心疼妹妹的从不受宠,
还是心疼自己的懂事独立,
还是回忆到伤心往事。
我只想写,
写出来心事随着文字敲定,
而消逝不在。
等回头来看时,
一切都过去了。
今晚,
终于和父亲说出了心里话,
我说,
希望他对母亲好点,
我们三姐妹也幸福。
希望他改掉暴躁的脾气,
对我们三姐妹说话轻声一些。
希望他对妹妹多一些关心,
慢慢感化她,
用父爱去融化小女孩的固执,
用半百的岁月去成熟自己。
还有我,
我的秘密,
我抑郁过,
甚至因为家庭不和睦,
因为父亲的脾气,
而自杀过。
我把手放在他的面前,
他坐在地上,
指着告诉他,
我的童年不开心,
如果不是你们的感情如此,
这根自杀留下的伤疤就不会存在。
这是我的秘密,
属于我的秘密。
向来乐观积极的我,
原来还有一个自杀的伤疤。
成年人的生活真苦,
现在所面临的,
不过是冰山一角。
妹妹在大笑,
乐极生悲,
悲极生乐,
向来都是有关联的。
她怄气,
她固执,
她如此,
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的父爱。
恐惧婚姻,
恐惧婚后生娃,
女人如此不易。
一个人,
一辈子,
虽然孤单点,
但不会这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