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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重新看了电影《霸王别姬》,这样经典的电影每看一次都是对内心的一次重新审视。我得承认,越是经典的电影,它就越富有流动的情感,它跟着时光匆匆的脚步,却不紧不慢。
你打开它,它会从容的按照自己的节奏,自己的步调像一位洗净昭华的智者,带你看这个世界的繁华与错乱,带你辨明这个世界的明明暗暗。
这一次看《霸王别姬》,我的视野不自觉的转移到了虞姬上,戏里的虞姬,戏外的程蝶衣俨然将自己活成了传奇,活成了为戏剧而癫,而疯魔的真虞姬。
我似乎出现这样的一个错觉,霸王俨然是个假霸王,而戏里戏外的虞姬却活成了真霸王。
这部电影里的蝶衣小时经常唱错的戏词: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
这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让小时的蝶衣受了多少罪,总是唱错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真的是记不住吗,看到最后陈蝶衣在虞姬的角色中拔刀自刎,才恍然大悟,这短短的两段话道尽了他太多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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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两个小毛孩转眼间成为了在京剧行当里响当当的角儿,陈蝶衣、段小楼成就了霸王别姬的舞台辉煌。
程蝶衣对京剧真的是中了魔,中了疯。
他对师兄说“说好了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在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他为日本人唱堂会。日本投降之后,他被以通奸的罪名送上审判庭,他嘴里也只有这么一句“青木要是活着,京剧就传到日本去了,你们杀了我吧”
就像段小楼说的他真的是个戏迷,戏疯子,他是只管唱戏,他不管台下做的是什么人,什么阶级。
对的,与其说他是戏迷、戏疯子,不如说他对京剧艺术的痴迷已经到达了一种常人不可企及或者无法理解的高峰。
他一个人孤寂的站在艺术的云巅之上,四周都是万丈悬崖,他孑然一身,心却如了魔,周身一切皆成了虚无,更何况区区国界、民族的隔阂。
已然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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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局外人看来,他对于戏剧的痴迷已经让他失去了与现实相处的能力。活在戏里,活在虞姬的角色中,不肯醒过来,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为了戏剧,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为太监公公、袁四爷糟蹋自己的身体;
为了戏剧,在明知说真话会被批斗、得罪人的解放时期,他依旧尖锐的指出现代戏剧的弊端;
为了戏剧,他一生本是男儿郎,却幻化为一辈子的女娇娥。
他这个戏里的虞姬,看穿人情冷漠,世事沉浮。 在偌大的世间,人如一介浮萍,而他选择做一个独特的浮萍,由自己掌陀决定漂流的方向。
最后的一幕,多少年之后,他与师兄再度演绎《霸王别姬》,他依然唱错: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他这样堂堂正正的唱完,最后作为戏中的虞姬拔剑自刎。
在那一刻,我看都的不是虞姬,不是程蝶衣,而是一个真正的霸王。
他也许不知道,他不知不觉将自己活成了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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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又有多少个霸王?
我们心心念念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兴趣爱好为生,可是实际生活中,能够在这条路上熬过来的又有多少人?
埋怨怀才不遇,也许只是怀才未满,才华看上去满满一杯,用沙漏一遍遍筛检,到最后只剩下些琐屑,七零八碎的沉淀在杯底。
有一句话:“熬得过就出众,熬不过就出局”,有些人还未知晓游戏规则,就被自己硬生生给埋汰,以为到了自己的极限,也许不过是别人的开始,谁又会是谁奋斗路上的霸王?
程蝶衣,既出众,又出了局,却成为了自己人生的霸王。
人,还得学会自己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