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和悦一齐上中学,又一起考上卫校,并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班上。悦文静漂亮,晓虽不善言辞,但很有才气,写得一手好文章。毕业后,晓和悦都分到乡下卫生院,晓的卫生院比悦的远七、八里,晓回家都要经过悦的卫生院所在地。
悦很想晓顺路去看她,晓也很想去看悦,只是找不到理由。几个月过去后,悦有些失落,又心有不甘,就常在周末到公路边的书店去翻书。
终于有一天骑车回家的晓巧遇了悦,悦很自然地邀晓去自己的单位坐坐。路上,晓请徒步出来的悦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悦因为当卫生院院长的父亲还在单位,想多一点和晓独处的时间,就说卫生院很近,一走就到。
走出一里多地,还没看见悦的单位,晓再次请悦上车,但悦觉得,田间漫步,即使默默无语,也是浪漫和温馨的,便又一次拒绝。
悦绝不会想到,晓的所有自信和自尊都被这一次拒绝击碎了。
到了悦的单位,悦拿出很多精心准备的糖果招待晓,出身农家的晓却以为悦在向自己摆阔,只喝了几口水就匆匆告辞了出来。悦很伤心,以为晓并不在乎她。
不久,一家作为本地支柱产业的国营公司的经理开着小车将悦接进了城里,从此悦没有回到乡下。后来人们听说,悦的男人在改制时买下国营公司,几年后资产翻了几番,资产数千万。
十多年后,悦的男人饱暖思淫,挥金如土,也不知有了几奶,当然无心经营公司,加上原先在当地有点影响、能为男人撑腰的父亲病逝,公司最后破了产,家里只剩下一套房和一辆车。悦忍无可忍,与其离了婚,房子和儿子归了悦,车子归男人。悦嫁入豪门时虽然辞了职,却从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专业,离婚后就在社区开了个诊所。男人别无所长,就用车偷偷拉客挣点生活费。
突然有一天,一同学无意中告诉悦,晓也进了城,就住在她家不远,且至今还是独身。悦的心不觉一动。
有一天,一辆黑色凌志悄然停在了下班途中的悦身旁,电动车窗徐徐如幕滑下后,悦喜出望外,是晓。
“到哪坐坐吧?”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就这里吧。”悦指指附近的一家茶吧。
粉色的灯光,低回曼妙的轻音乐,还有清香的热茶,最宜追叙往事。晓象暴风骤雨般地倾诉那一天悦不上他的自行车的痛,以及这痛使他在她结婚后离职南下,十多年浪迹天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了今天数几千万的资产。当晓说到许多次面对困境,要不是想到悦就会放弃努力甚至放弃生命时,悦也禁不住热泪奔涌而凝噎无语,多少年她不知道有人一直在为她受苦,为此她感到了被爱的幸福。
悦就一直静静地听着晓的表白,幸福淌着泪,直到深夜,他们一起走出了茶吧。
“请上车吧,以后的路让我给你当司机。”晓为悦打开车门,意味深长地说。
悦久久地伫立在街中,最后轻轻地将车门给关上了。
“你已经证明你是个好司机了,我想,这就够了。”
说完,悦向晓挥挥手,飘然而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晓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