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中那些令我痛哭的夜晚(1)

  终于想要记录一下自己的成长。记录一下那些令我过去了却似乎过不去的心坎儿。

  从小我就是个倔强的人,性格脾气都很倔强,但是是个包子,只敢在爱自己的人面前装逼耍酷,虽然现在依然如此。

  小时候家里穷,爸爸妈妈在县城里打拼,留我跟着农村的外婆生活。外婆很爱我,无论我多气她,她依然关心我。我也很爱她,无论我不听话惹到她时她怎么打我,我也从没怨过她。

  别人的孩子都是跟着爸爸妈妈,可我是跟着外婆住在舅舅家的偏房,即便如此,我也是有些娇纵的,因为欺负我的孩子都会被外婆轰走,外婆就是我的仰仗,有她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印象里最后一次跟她置气,是九几年的一个冬天,家里冷的紧,夜里只能靠烧点热水灌进玻璃瓶子里取暖。用的瓶子不多,我跟外婆一大一小,一人一个。在昏黄的的灯下,我陪着外婆在厨房烧了热水,没心没肺的跟外婆聊着天。

  灌水瓶的时候外婆交代“一会把瓶子拿好了,别摔了”,我满不在乎的回答“知道了”,只记得当时一门心思,只想要赶紧灌好热水回屋里钻被窝。谁知我拿着暖瓶走到院里时,手一滑,啪叽一声,一个水瓶被我打碎了。热水溅了我一身,靴子(老人做的手工靴)也很快被热水浸湿了。

  当时心头一惊,心想完了。

  果不然,外婆听到声响,走过来一通训斥,问我为什么不好好拿着。我只觉得委屈,我不是故意摔了的,一大一小本来我就不好拿,又那么烫,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瓶子怎么摔的。我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外婆哪里听得进去,只管说我不长耳朵,一个劲的念叨我。我委屈的大哭,并且说我不是故意的,外婆却以我顶嘴为由,对着我的背锤了两拳,那两拳虽然不重,但是却伤透了我的心。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辩解辩解,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外婆交代过了我就一定不能犯错么,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不行么?我更不明白,打翻瓶子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外婆知道么?她根本不知道,确切地说,是她根本不愿知道。

  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我站在院子里,哭着发誓说宁可自己不睡觉,也坚持自己不是故意的。外婆气的边骂边叫我回屋,见我倔的不肯,就自己回屋去了。于是,我就边哭边挨着冻,决定自己哪怕冻死在外面,也不要跟不理解我的外婆睡觉。

  至今还记得那时的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小小的个子,身上被溅湿的地方在冬夜里越发的冷,手指脚趾都被冻僵了,因为气愤而握紧的拳头,哭到眼泪流干,泪渍结在脸上,被风一吹,脸割的生疼。哪怕是这样,我也没想服软。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像是过了大半夜一样,冻的要死,瞌睡的要死,早已没了之前的戾气,被冷静下来的外婆拖着回了屋,就这样,那场闹战草草收场。

  虽不是大事,却也在我心里存了好久好久。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因为委屈而嚎啕大哭了好久好久的夜晚。那年我不足七岁。

  如今外婆早已不在世,我对她的记忆也不止如此。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对大人们有了一个朦胧的刻版印象--大人们都是蛮不讲理的。

  他们不愿去知道我们犯错的背后,是多么害怕的心理,只会一味地责骂,甚至是打,他们也不会去理解我们的过错,哪怕我们真的是不小心的,我们就是在这样“蛮不讲理”的大人们的教育下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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