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宋家的小公子。”李叔弓着身对我说。
“就说我不在。”
“呦!先生这就想打发我了?”
宋明良吊儿郎当的蹭进书房,他就是个恶劣的性子,“李叔你走吧,我陪他。”
这话明明是对李叔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李叔早就习惯了宋明良,似惋惜的摇摇头就下去了。
“徐嘉生,你现在倒是人模狗样,怎当时说的话不做数了?教书的都像你这样?”
他随手拿毛笔抵着我的下巴,似从没见过的端详。
我与他少时相识,我是学堂里打杂的,他是贵家公子来念书。
他那时就不安分,逃学出去玩还要拉我做垫背,一来二去就相熟了。
有次天热,宋明良撺掇我去摘人家的瓜,我被他一激,就去了。
结果瓜没偷到,脚崴的走不了路,他说他背着我回去,他是贵公子啊,我哪敢。
到底拗不过他,我听了一路的心跳,也红了一路的脸。
可能是微风吹起的瓜香清甜迷人,总之十六岁的我对十三岁的宋明良动了心。
他到底是有钱人,十四岁那年去留洋。
我们分开了。
我要比他虚长几岁,情窦初开,明白了爱。
年少冲动,打了跨国电话,说了好些有的没的,只记得最后一句“宋明良,你可别忘了南京有我等你。”
而今我三十而立,他回来了。
他还是当初那个他,我却不是儿时那个我。
到底是我变了,没了那青涩肆意,满肚子的权衡利弊。
宋明良叹了口气,“先生,你多聪明的人啊,怎么就看不清呢。”
他放下毛笔,转身走了。
我坐在书房想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为何,大抵是需要人推我一把。
“先生,不好啦!”
李叔向来沉稳,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慌忙起身,接过李叔手里的报纸。
那上面明晃晃的大字——宋明良爱徐嘉生。
我笑了,笑的比大字还晃眼。
我登门宋家,明良早就等着我,他笑道:“这下好了,父亲把我赶出来了,没人要我了。”
我说:“还有我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