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喜欢这间卧室,它有一整面墙的飘窗,是的一整面墙大的飘窗!而且是正北朝向,真正的南北通透,夏天太阳晒不着,凉风穿透进来,竟然连空调也省了。重要的是就算是躺在床上也可以看到蓝色的天空白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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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这扇宽窗,就象展开一幅画卷,四时更迭尽收眼底,这窗对于我这个死宅简直就是观察“凡尘”的一双眼睛。

清晨太阳从窗外对面两幢搂之间空缺处升起,一只大鸟抑扬顿挫的领唱,麻雀画眉子,喜鹊等附和着,那声音沾着露珠儿,清脆得让人顿时觉得睡懒觉很羞人,于是一骨碌起来,眼晴在小竹林、槐树、柿树上搜索它们的影子。然而只有白色或黑色或褐色的翅膀起落,看不清长相。那片竹林和那些树是它们的乐园,然而它们又是自由和灵动的。总之它们是令人羡慕和嫉妒。

夏蝉嘶哑拖长的声音,使人厌厌欲睡,有时,它们勤奋恬躁到半夜又教人睡不着。某天半晌突然被两条狗吵架声惊到,一条声音浑厚响亮,想必是只成年大型犬,它脖子上一圈毛大概已经竖起,从声音上听它己经处于愤怒的状态。另一只和它对答的是一只诸如泰迪之类小型犬,声音尖细响亮急切毫不怯场。两犬侠路相逢,愤恨之情无以言表,可能都系上链子了,不然会是一顿恶撕。它们的主人操着京片儿腔大声喝斥着,我站起踱到窗前探出半个身子也没看得见。

配电房旁一笼竹子底下放着流浪猫的食盆,小区里慈悲的人真不少,常常是上一个刚刚放完猫粮,猫们还没享用完,第二个又来放了,猫基本衣食无忧。黄猫、黑猫、灰猫腰肥背圆,傭懒安逸地卧在草丛中,一点也没有“流浪”的困苦和忧愁。倒是那只略显忧郁的白猫一直独来独往,比其它猫显得孤傲瘦弱,它总是郁郁寡欢地独自躺在配电房上开满橘红色花朵的藤萝下睡觉。可能它也是猫界另类吧。

一只刚展翅的雏鸟扑愣着翅膀在枝头练飞,黑猫竖着尾巴,弓着背,头部伏地,做攻击状。大鸟在一旁焦急地叫唤,时不时一个俯冲劈头盖脸袭击猫,猫最终稳不住阵脚,悻悻而去。

邻家小孩在五月左右才种下三两棵黃瓜种几株玉米。常常冒着五月流火的太阳浇灌。七月黄瓜牵出长长的藤夢,卷须一直伸到柿树上,孩子每天都会撩开繁茂的瓜叶看看有没新的黄瓜长出来,有时摘得一根一两寸的黄瓜便大声呼喊家人快看。这黄瓜真是他辛苦得来,兴奋、有成就感满满的溢出来。玉米也抽出了天花,就是没有背上玉米棒子,北方的玉米十月才收,不知这些玉米会不会让孩子失望。

我常常在夜里坐在窗前,腿跷到窗台上写写字,想想家,想想我种在阳台上的昙花,这正开花的季节,不知它们怎样了。看看对面的人家,窗户透出淡黄的光,飘动的窗纱说不出的溫馨,在夜里,两个大人轮流举孩子高高,孩子发出银铃般的格格笑声。有人推开窗朝这边张望。夜晚真是让人宁静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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