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人生从容》里面有贾平凹写三毛的二篇文章:《哭三毛》、《再哭三毛》。
通读两遍,不过瘾,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贾平凹和三毛,一个在陕西,一个在台湾,素昧平生,却互相仰慕。
贾平凹是三毛的读者,夜半孤灯下他经常翻看三毛的书,瞧着三毛那张看似苦兮兮的脸,想像着三毛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心中充满了企羡。
而三毛虽然只看了贾平凹的两本书,却认定贾平凹是当代中国最好的作家。
一本《天狗》一本《浮躁》,三毛爱不释手,看了不下二十遍,连标点都研究。她说也相当于看了四十本书了。
三毛想见见这位从作品上看,很有意思的人,却又想保留这份神秘感。在西安机场停留时内心纠结。
那种:想见又怕见,却还是要见的个性描写像极了我脑子里的三毛!坦率、真诚。
想拜访贾平凹的三毛托人给贾平凹传递名片,贾平凹去信邀请三毛来年相会于西安,他准备带三毛骑自行车穿行于大街小巷……
三毛的回信未到,她的死讯却先传了过来。两人终成生死之隔。
没见着三毛的遗憾,给贾平凹带来了无限的悲痛。他不禁感慨:我们刚刚要结识,她竟死了,我们之间的缘分只能是在这一种神秘的境界中吗?!
三毛死了!三毛死了!三毛死了!但凡见到的熟人,都和贾平凹这样说。
贾平凹无法接受如此快捷的人死灯灭。几个晚上做梦都梦见,那个高高瘦瘦披着一头长发的女人。贾平凹还是不愿相信三毛真的死了!
看到这儿,我擦了擦眼晴,眼睛非常涩,非常涩。脑子里想的是俞伯牙“破琴绝弦”的悲痛。
三毛永远地走了,贾平凹流泪写下了《哭三毛》一文。
没成想《哭三毛》未刊登出去,三毛的回信来了。原来,这是三毛在死前三天,收到贾平凹的邀请信后,忍着病痛给贾平凹写的回信。
长长的绝笔之信,满满的至情至诚。一种文笔的感应,一种灵魂的交流。在两个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之间流淌。贾平凹关了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对着三毛的信,静静地坐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
原来,高手之间的切磋,是这般模样!
三毛,我读了您几乎所有的作品,却通过贾平凹的两篇散文才读懂了您的孤独:
那是一种站在高处寒彻骨的孤独;
那是一种内心积压的苦闷,欲说却无人能懂的孤独。
读《再哭三毛》,我欲哭无泪。
半半
2021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