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每个人都会这种感受,没能和那个人在一起感觉必然是个遗憾,可是假若给一个重新开始,你却会轻轻摇头。我们终究是分开了,我也顺着时间的轨道,领略了一种感情的两个极端。你好,只是,再见。”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原来这不仅仅是歌词,而是我生活里幸运的存在,而你就是这份幸运。很多年后,在暖黄的灯泡下,我会看着你脸上被褶皱融化的笑,进入睡梦的吧?”
她平淡地收起了这些年关于所谓“爱情”的文字。一本,两本,三本。或充满五彩的气泡,或褶皱出沮丧。
厚厚的储物盒整齐的摆满了这些年所有“信物”,让她相信曾经有份感情存在的凭证。
在某天梦里,她梦见他和一个陌生女孩坐在那个熟悉的亭子里,他剥好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微笑着递给陌生女孩……
她因此半夜惊醒,把所有所谓的凭证能摔的摔,能撕的撕,连带着塑料储物盒也被砸出了几条不整齐的裂痕。到最后剩下初恋给女孩买的一件印有海绵宝宝的白T,可是这时候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大大地弯着嘴角的海绵宝宝是在真正的笑,于是她索性从抽屉拿了剪刀,把白T以及大笑着的海绵块,剪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她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很艰巨的任务,身心俱疲。即使手里还握着剪碎白T的剪刀,她倒头睡去。
直至早上七点铃声大作的的闹钟把她叫醒。
她习惯醒来用手揉揉眼,但当睁开眼看到手中握着的剪刀时被吓了一跳,倏地一下笔直坐起。却被房间的凌乱不堪吓了更大一跳。
她就坐着,不发出声音也一动不动,昨晚的做的梦以及自己做的事一点点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
“叮铃铃……”
突然的铃声又把她从抽离的世界拉了回来。
我在哪儿?
在干什么?
又失神了?
刚才没关闹钟?
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吗,这下也都不用想了,也不用去找丢掉的理由了。收拾收拾,扔垃圾的时候就一块丢掉吧。也挺好的。她心想。
她利索地爬起床,抖落白T落在被子上的碎布,三两下叠好被子 ,用床头的皮筋随意的把长发扎了个马尾。
不过, 她并没有此刻就收拾惨乱的房间。现在的她多了成人世界的理性,仅仅是小事情的先后顺序上,也能体现的出来。
她走进卫生间换好衣服,开始洗漱。洗脸时她发现镜子里的人眼睛有些红,但她也不过多看了最多一秒,就一秒。
洗漱后她走进厨房拿出昨天晚上熬好的小米粥,倒入锅中加热。粥加热的空当里,她倒好了牛奶,切好了面包。
吃完早餐看表,七点三十五,还远在上班不迟到的范围内。
这时她像是还没想起房间的凌乱场面,梳头发,擦防晒霜,平常也就算了,只是今天她还打算抹了个眼霜。
说到眼霜,她开始还是犹豫了一下的,但还是打开了未拆的包装。
离开他这么些年,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初出妈妈怀抱的小女孩,不用说单人公寓里每天的卫生整洁、厨房内半小时内做出的两菜一汤,她甚至养成了十一点前准时睡觉的好习惯。
唯独素颜这个习惯,从毕业到入职场三年,她一直没有改变过。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他当初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你素颜最好看了,以后你也都素颜好不好?她假装不快:可是我觉得化了妆的女孩子比没化妆的就是好看啊。
只是这么多年了,她没有比当初变更好看。
上个周末,单位那个追了她近一年的男孩送她回家时,拿出了她一小盒某品牌的眼霜说要送她,她虽不用化妆品,倒也还识货。她笑着没想接受,正想要委婉地推辞掉。
只是男孩随即说:“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的眼睛,你时常素颜,但那反倒显得你的眼里有春风拂过水面的画。
长期盯着电脑工作,对眼睛周围的皮肤不好,对眼睛也就不好。
我其实就是想说,你对上了我的感觉吧。我等你的回应近一年了,可是我现在不想等了,如果我们有可能,我希望你接受我的这个小礼物。”
她只是站着,看着他,脸上甚至没什么情绪。
男孩来公司一年半,比她晚了一年半,年龄也是比她小的;一米八的个头,比她高了一个头,身材偏壮硕。
时间的长短好像真的是可以代表很多。男孩说这段话时,手不停揉着衣角,说完时,又像是仍旧青涩的少年,挠了挠头,因为身高原因,男孩红了的脸也自然没有躲过她的眼睛。
“做我女朋友吧。”
男孩终于是说出了她早有预料的话。
说真的,她是感动的。可是好像少了点什么必需的感觉。她一时接不上话,还是只站着,看着男孩。
男孩更显局促了,脸变得更红。男孩又开口:“你先拿着,如果你觉得不可能就,就偷偷放回我的办公桌,如果有可能,你就亲口告诉我。”
说完,男孩转过身,急急匆匆地,近乎是跑开了。
看着男孩的消失在路口的背影,她听见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好。
她回过神来,细细抹好眼霜。
终于她拿着扫把回到了房间,近乎像是清扫年久积压的灰尘,她大大方方将那些信物的“残骸”全部倒入了垃圾袋。
出门时刚好八点整。
上班途中,把硕大的垃圾袋丢入垃圾桶时,她还是悄悄在心底叹了口气。
今天开始,我终于要真正的离开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