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话剧《枣儿》思考中国现代社会的城乡嬗变
文/曹永兵
学习完当代剧作家孙鸿的话剧《枣儿》,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故土家园的分离,也预示着精神家园的沦陷。经济的迅速发现,也会导致许多社会问题,比如亲情的淡漠,比如道德的沦丧。但总有一些人在坚守,这些人是我们社会的希望。
小品剧《枣儿》是新时期戏剧百花园中一朵盛开的小花。全剧运用象征手法,围绕“枣儿”展开情节,描写了老人和男孩之间的一段亲切交往,表现了老人对儿子、男孩对父亲的深切亲情,反映了我国在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变迁。
以农耕文明起源的古老中国,几千年来农民被依附在土地上,中国社会的的构架和价值层次相对是稳定的。传统的小农经济下,男耕女织,秋收冬藏,随遇而安,也形成了传统的中国人安土重迁,故土难离,落叶归根成了中国人的集体有意识的行为。历代统治者都希望农民永久依附于土地,他们不希望人口大规模流动带来的祸乱和不安。中国人的迁徙,往往是迫于战乱、灾荒或者政府行为的移民。比如北宋靖康之变,比如明朝时期的“湖广填四川”,一步移民搬迁史,就是先民的血泪史。你仿佛能感受到胡人奴役下皮鞭的阵痛,你仿佛能看到大漠孤烟下的西域驼队。除此之外,人们都希望安定下来,繁衍生息,代代血脉传承。
进入现代文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迅速发展,经济逐渐繁荣,城市的发展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加之意识形态方面的越来越开明,人身的束缚也逐渐松弛,于是大量的原先依附于土地的青壮年劳力选择了去城市闯荡。就像我在拙著《为爱走来》里的文章写到的:
改革开放的深入,已经改变了农村的社会结构,年轻人不再依附土地,城市成了他们的名利场和冒险乐园。于是,以姓氏维持的宗法家族在农村几近瓦解了,人们忙于挣钱过日子,无暇顾及其他利害关系。在农村,很少看见本村人私斗打架了。农村成了一个天然的无人看护的“养老院”。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在老槐树下日日呆滞的盼望着他们漂泊在城里的亲人。
节选自《为爱走来》(作家出版社 第100页)
于是,随着人口的变迁,社会伦理道德问题也随之而来。《枣儿》这部戏中,我们能深切体会到,老人的儿子住在城里常年不回故乡,小男孩的爸爸撇下乡村的糟糠之妻和孩子,在城里又有了一个家,留在家里的是无助的孩子、孤独的老人和那“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怨妇。老人只有坐在枣树下回忆儿子小时候的天真可爱,却没有说一句儿子现在城里生活的境况。好也罢,坏也成,老人关心的是儿子何时回来。孩子母亲盼望的是爸爸的回心转意。
男孩:我娘说,出远门的人有时候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只要家里人天天喊,他早晚会回来的。
故土家园的丢失,道德的沦丧,也导致亲情被撕裂。戏剧的结尾,老人和小男孩一起呼喊,翘首期盼,状如雕塑。我们能感受到这种无助的悲哀:亲情的回归,到底靠道德的约束还是人性的自觉,让人感到无比的苍白和无助;爱情的重归于好和家庭的圆满,要靠什么来修复?还能回到当年的初心吗?
真的,细细地读这篇戏剧,你会发现内心无比伤痛?以至于我写到此处,双手在颤抖。初春的夜晚,无比的寒冷,但我也想在这寒冷的夜里,祈求黎明和温暖快来临......
2019年3月11日于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