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花园,这个名字这两天在我脑海反复浮现,在过往中这几个字也岀现过许多次。
这周三早上出门的时候,随手拍了一张路边的小景,随心起名为秘密花园。
在我女儿四五岁的时候,我们一起涂一本画册,叫秘密花园。
此刻我联想到的画面,也是在我四五岁的年龄,我有一个属于我的秘密花园。那时候与养父母生活在一个小镇附近的村庄里,养父在镇上上班,养母忙于生产劳动,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一个人玩,是常态。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经常一个人在村里闲逛,偶然在房前屋后发现了一些白色和花色小瓷片,拿在手里擦干净,闪闪发亮,有的花纹非常漂亮,应该是农人家打碎的碗碟。我当时像发现宝藏一样,一片一片捡起用衣襟兜着回来,又担心被养母骂,寻思着找个好地方收藏起来。发现在我家房子的左边有一个谷草垛,草垛底部周围被母鸡们刨出了一个个小洞,偶尔它们还会在草垛洞里下蛋呢。我觉得这些洞是绝好地方,我将这些宝贝在洞里放好,还扯了一把谷草塞在小洞口,这样就不会被别的小朋友和母鸡们发现。
之后,我每天出门走路都会沿着墙根走,东张西望地寻找那些心爱的宝贝,后来又捡到一些小石子,香烟纸、火柴盒、小纽扣等等,这样我的宝藏越来越多,整个谷草垛下沿都被我塞满了宝贝,有时候鸡会刨出来一些,很快又会被我捡回去掩好。后来我跟一个与我同龄的小朋友分享了我的秘密,她也喜欢这个宝库,然后我俩捡来一些树枝,给这个草垛做了一个围栏,便成了我的第一个秘密花园。
如果不是作这样的自由联想,这些记忆早已消失,此刻写下这些文字,内心充满柔软与温暖的情愫。小小的我在一岁半左右被迫与父母分离,在一个陌生、被忽视、时常被打骂的环境中生存,孤独、害怕伴随着我。那时的我经常生病,吃药打针伴随着我到七八岁,直到回到乡下原生家庭,身体才好起来。
在乡下,更大的秘密花园岀现了,屋后的竹林,穿过竹林是小水塘,水塘里的鱼虾和野鸭;门前的桃树和奶奶种的小菜园;更远一些是四季长岀不同作物的庄稼地,地里长岀各种可以滋养我的好东西;田边树上的蝉,谷场上的蜻蜓,棉田里的粉蝶;还有炊烟袅袅的傍晚,伴随天边的晚霞,水牛在田埂上吃草,我牵着牛绳,看着一本叫《人民文学》的杂志;农人们陆陆续续回家,家里早己饭菜上了桌……,这些都发生在我的秘密花园里。这样的一个自然环境、生态环境和人文环境,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里面盛着温暖、抱持和滋养的力量,我在这里恣意生长,一步步迈向青春期。
现在,我的女儿也到了青春期,尽管她的生活环境和物质条件比当时的我好太多,但是那个可以在山河草木、乡村田园和乡里乡亲这个环境母亲的怀抱里自由奔跑的女孩,是我,不是她。对于现在的孩子们,课间十分钟下到操场走几步都是奢侈。
写到这里,我心生爱怜,作为母亲,我可以用哪些资源,用怎样的方式来帮助的女儿,搭建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花园,来守护她、滋养她,来成全她的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