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无眠是今晚的喀什。
这次旅行已经20多天了,一路从北疆到南疆,领略美景人情风土,真的要回去了,回程火车票已经买好。
本想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对抗火车的奔波。却翻来覆去睡不着。2点多了,刚刚安静下来的夜里,从花园传来歌声,歌声特别清新干净,我索性就起来循声而往。
花园的亭子里,一群可爱的姑娘小伙正在唱歌。一个小伙娴熟的吉他伴奏,另一个小伙有节奏的拍着亭子中间的桌子,姑娘也踩着双脚和声,大家一起合唱,唱的刚好是我也喜欢的加州旅馆:
On a dark desert hightway
Cold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el of coly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不得不承认新疆的孩子天生就一把好嗓子,能歌善舞,随便一唱就是一场演唱会水准。很多年过去了,依然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版本。
璀璨星空下夜正好,心情正好,静静地坐在亭子一边欣赏他们的歌声。突然,有些不舍起来,旅行怎么就要结束了呢?
一路上遇到的朋友,就要分开了,千辛万苦来到的新疆就要离开了。姑娘小伙散了,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更加没有了睡觉的心思,走到大堂门口,看到酒店公子托尼正在和朋友喝酒!
白天打过招呼,算是一面之缘,他喊住我:“嗨,还没睡呢?过来喝杯酒。”这不是正符此刻的情绪么?于是我坐了下来。
刚喝一杯,我的同伴来高高来了,原来她睡到半夜发现我不见了,着急出来找:“你这个臭小子,原来在这里喝酒,害我担心!”“来来来,一起喝一杯。”托尼马上圆了气氛。
就这样四人喝了不知道多少啤酒,我们讲述着一路艰辛,夜更深了,一桌子杯盘狼藉,高高趴在桌子上,喝醉了。只好麻烦托尼帮忙把高高扶到房间!
“我还是不困,怎么办?”喝了很多酒的我还是很清醒,“托尼,我白天看到花园里的无花果,你带我去偷几个好不好?”
“偷什么偷,这个酒店都是我的,我带你去摘!” 喝了酒的托尼褪去白天的温文尔雅,变得豪爽起来!
于是,我们又偷溜到花园,采了无花果。“托尼,你还有没有酒?我还没喝够。”一通酒喝一下来,我们已然不再见外!
“开玩笑,我会没有酒吗?带你去喝我私藏的好酒!” 托尼溜到吧台,吧台的服务生睡着了,他轻轻拿出一支红酒。
桌子已被收拾干净,我们坐在台阶上继续喝,这次轮到托尼话痨:“你别看我光鲜亮丽,其实我很孤独,我是酒店的公子,没有人真心跟我做朋友。” 开场白一起,他源源不断的开始讲述作为这么大一个酒店公子哥的烦恼。
原来,有钱人也会有烦恼啊。
正聊的有点伤感,就听到楼梯上传来大声喊叫:“阿步,阿步,阿步!”喊声震耳,火急火燎!
“在!在!在!,怎么了?” 我抬头看到,睡眼朦胧的盖瑞,盖瑞是广东人,在北疆遇到了,一直一路同行到此。
“快去看看你的高高,她疯了!”他气急败坏:“大半夜发疯,敲门,把所有客人都吵醒了!”
我们赶紧往回走,一路上盖瑞还是不停的说:“疯了,疯了,疯了,真是个疯子!”
跑回房间,看到高高衣服头发湿透,不安的躺在床上,不停地喊:“阿步,阿步,你们把阿步交出来!”原来醉酒的高高又醒来不见我,跑去砸他们的门,跟他们要人了!
“我回来了,高高,我回来了,我是阿步!”我抱住她,她哭了起来,“阿步,他们欺负我……,盖瑞用水泼我……!”
“盖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高高!”我转过头凶他!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疯女人,我只好拿瓶水泼醒她!”这个男人到现在还耿耿余怀,真够小气,真没风度!
“盖瑞,托尼你们先回去吧,说好的去看朝拜,我们不去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第二天,我们睡到10点,下楼。高高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盖瑞看到我们下楼,迎上来递给我一个袋子:“这是我跑遍了整个喀什买到的两条裤子,你穿一定好看的!”
出门就带了三条裤子,一条在乌鲁木齐青年旅社晾晒,晒不见了,另一条昨天也被磨破了。现在只有一条裤子,我想着反正要回去了,就坚持一下不买了。
此刻,我对这个一直啰里啰嗦,一路神烦的男人也有些许不舍起来,昨天我裤子破的时候还嘲笑我。其实,他还是很细心的,很多时候照顾我们。
我默不作声接过裤子,跑过去紧紧拥抱了盖瑞:“谢谢你,盖瑞,再见。”
“你不用伤心了,聚散都是缘分啊。我明年去西藏,到时候你们再来。……”他又开始啰里啰嗦没完没了。
我们走出酒店,白天的托尼又变得温文尔雅,他微笑着送我们出酒店。语气中带着客套与疏离,似乎昨天晚上的从来没有酒。
所有人都表现的很正常,看起来只是一个离别的梦境,只有我兜里的几个无花果证明着这一切。我怀揣着它们离开风情万种的新疆,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这是我十多年前去新疆的一晚经历,细节记不全了,谨以此文,聊表回忆。)
我是女巫,生活就该多种多样,画画,走走,写写,陪娃长大,生活充满阳光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