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是个秀外慧中的知性女子,她平常为人豁达不拘小节,出事也多隐忍谦让。
一天,麦苗跟同事凡坐在一块接受公司培训。凡突然紧盯着麦苗的脖子说道,“麦苗,你脖子上长了个包,知道吗?”麦苗听闻一摸脖子,可不呗,就在偏左锁骨的上侧,包不硬,软软的。“我看像是在甲状腺上!”凡一针见血地笃定道。一听甲状腺,麦苗慌了。她马上跟公司领导请了假去了附近的区三院。
麦苗到了三院先做了一个B超,诊断书上写着发现一3.8厘米的甲状腺囊肿。三院给麦苗诊断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大夫,旁边还有一个实习的年轻医生 。男大夫看了看诊断书,又看了看麦苗脖子上的包,神情变得严肃凝重起来,“多长时间了?”“不知道,也没在意,今天才发现。大夫,没事吧?”麦苗被男大夫的神情吓得更慌了。“看,她这个囊肿太大了,很不乐观。”男大夫对年轻实习医生说道,然后他又转过身对麦苗说道,“这样,你明天一早去市人民医院两腺科好好做个检查。”麦苗听了,心一阵比一阵紧。
麦苗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麦苗想如果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才上小学的孩子怎么办?麦苗的公公后来又找了个老伴,她并不喜欢这个半路上的孙子。麦苗还是想把孩子托付给他爷爷,他总归不会让孩子饿着冻着。今晚难捱的长夜啊!麦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一边哭一边想自己剩下的日子是半年还是几个月?
第二天,麦苗打的去的市医院,去的路上还在不时地默默流泪。路人没人会在乎你是悲还是喜。到了市医院,给麦苗诊断的是个快到五十岁的女大夫。她往麦苗脖子上的包一搭手,仔细摸了摸,和蔼可亲道,“姑娘,不用担心,是良性的。”麦苗瞬间觉得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向她倾泻而来。“但是你必须做手术,你想指望包自己下去是不可能的。”女大夫斩钉截铁地对麦苗说道。
医院里最不缺的便是病人,尤其是市区大医院。她在走廊里看到有已经做过手术的和正准备做手术的人。麦苗也想尽快做手术 ,她真想今天就住院。她在电话里向同村行医二十几年的乡村医师光征求意见。光说3.8厘米不小,该做了去。麦苗的姐姐劝她给同村的现在在市医院内分泌科的中华哥打电话。麦苗给中华哥打了个电话,“中华哥,我甲状腺上上长了个3.8厘米的囊肿,两腺科的大夫让我做手术。”中华在电话里对麦苗急吼吼道,“你干嘛那么急?我现在在外地,等下周二我值班的时候你去内分泌科找我!”麦苗听中华哥的。
下周二,麦苗见了正忙着给排队的病人问诊的中华哥。中华哥简单询问了麦苗的一些情况,然后给她开了张做病理分析的单子,向麦苗解释道,“麦苗,你先确定一下是不是良性?就是恶性也没关系,甲状腺癌是最温柔的癌症,治愈率百分之九十多。等出来结果你再给我打电话!”
麦苗排在长长的队伍后边等待着做穿刺。其中一个很漂亮的大眼睛美女盯着麦苗看,“姐,你这包多长时间了?”麦苗说不知道,以前也没怎么在意。麦苗问那个美女道“你也是做穿刺吗?你多大了?”“我是来复诊的,患癌10年了。现在又扩散了呢!我今年三十岁,二十岁就得了。”美女一边轻描淡写道 ,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边转过头对麦苗说道,“看,你那个包跟我十年前一模一样!”麦苗不由又紧张起来。麦苗前边做穿刺的是一个胖女人,不知怎么晕在了地上。麦苗更紧张了
唯独麦苗是一个人来的 。做穿刺用的针特别细特别长。其实做穿刺并不是很疼。当拿出来穿刺结果的时候,麦苗去找中华哥。中华哥看了结果,说道,“没事!是良性的,一般就是待观察,半年复查一次。你如果觉得不好看可以激光熔一下,需要一万块。”
麦苗回到班上给同事凡一说,凡翻了个白眼给她,“一万?也太贵了吧?无关生死,难看就难看呗!”麦苗去了老家远近闻名的五十多岁的乡村医师玉才那里。玉才给麦苗开了头孢和蒲公英颗粒以及消肿的小药片。麦苗吃完玉才开的药包也没下去,不过好像小些了。
日子渐渐忙了起来,装修房子,搬新家,置办家具,麦苗无暇再顾忌脖子上的包。忙碌而开心的日子,大到家电,小到盆栽,全部是麦苗用心设计购买的。其中客厅里挂的《上善若水》以及卧室里的《厚德载物》都是一爱好书法的老伯免费馈赠的。过道的墙上则是书画家哥哥画得《鸿运当头》,也没有花一分钱。
不知不觉春天来临了!麦苗也早已在新家安居乐业。她脖子上的包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麦苗望着天空中第一道曙光,望着远处的山水,望着大片大片青青麦苗,不禁感叹道:看,我万顷良田!看,我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