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气东升
——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一棵树。
最近迷上天空,迷上了剩几片秋叶的近乎秃顶的枯枝。你看,那枝头的几片红叶,像不像红艳艳的花朵?你说,那枝干笔直直插云霄的姿态,像不像英勇无畏的战士?只要你抬头,这样的枝丫,随处可见。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被它们所散发出来的英气震慑,而爱上它们?
我知道,很多人喜欢花,花香而美。美的视觉冲击,容易激发人体轻松愉悦的细胞,令无数人,尤其是女人,充满柔情。女人爱花,好像是天生。大多数男子追求他喜欢的女子,多半会采用送花的方式,好像这样就可以轻松掳获芳心,花前月下,易水到渠成。所以把女人常比作花。大概也因花娇嫩,容易惹人怜爱。也因为女人如花,易采摘,多半不被珍惜。
但树却不同,一旦落土,生根抽芽,你不挪移,千年不动。你带不走且不易带。不可能砍下拿去吧,这样得到的就只一截木头。就算连根拔起,换个环境,树也不一定能成活。树,有铮铮铁骨,也有自己的信念。
以前,我曾经一度想成为一根渺小的草。攀附在大树之下,享受它的荫蔽,享受它带来的一切安逸的生活,永远在它的保护下随风飘荡。但有一天,一个人告诉我:草跟花一样,会枯萎。一年只有一次的生命。而树却可以屹立千年不倒。
我一直不懂树与小草的区别,甚至现在,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蹦出做一颗小草的想法。我以为草木都一样,生命没有大小之分。就像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样。我固执地认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敬。草木的价值一样没有分别。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蜷缩在一棵大树下。很不幸,那棵大树因为那年的冰雪,冻坏了身躯,塌了,我险些被砸中。是一双温暖的手拉起了我。是他告诉我:树也会有疲倦的时候,一味的依靠它,不行。你要做一棵树,一棵参天大树。
“我行吗?”一个微弱的声音颤颤巍巍从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发出来,气若游丝,听不清楚。
“你行的。”这个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空中,又仿若来自接近天空的枝丫。
于是,我开始迷恋天空,一颗想成为树的种子在心底悄悄发芽。
终于,在初冬的一天早晨,我站在一棵秃树下,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张开双臂,凝视天空,向树的顶端,大声喊出:我愿做一棵树——根,深深嵌入泥土。春天,吐露嫩芽;夏天,枝繁叶茂;秋天,色彩斑斓;冬天,抖落一身叶片,用尽一切只为拥抱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