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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去妈妈家拜年，孩子显得特别兴奋，一到家就到处找他特意留在那的玩具，招呼他亲爱的外公外婆舅舅小姨一起来围观他给那些玩具弄得新造型。吃过午饭，向爸爸妈妈说明下午去看望奶奶，需要买点什么过去好。爸爸说：“买点松软不要太甜的饼干或是小蛋糕，还有水果。你奶奶现在走不动，一直在老家呆着，你们过去看看，他肯定很开心的。”“好的。那她平时吃饭自己能弄吗？”我问道。爷爷在我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夏天就去世了，从那时起奶奶就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算起来今年应该有八十几岁了。“我和你叔叔他们家每天会做好菜饭送去给她吃的。”爸爸回答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上先生和孩子还有妹妹一起买东西再出发去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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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在路上，窗外闪过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有两年没回发觉路变得宽，房子变多了，来往的行人没认出一个熟人。车子停在了桥下，沿河的小路边上围上了护栏，防止人们意外跌落水中。曾经自己通过这条路走去小学，骑向初中，无数个来来回回。老家的房子是两层楼，大门是木门。见惯了城市的高楼大厦，一时的感觉房子好低好小。在门外叫了几声“奶奶”，迟迟不见人出来，见房门没锁虚掩着，轻推开去，屋内没有开灯，昏暗昏暗的，从厨房那步履蹒跚地走出一位头发发白，弯腰驼背，个子瘦小的小老太。我和妹妹赶紧过去搀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跨过门槛，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孩子小声地问我：“妈妈，她是谁呀？”虽然以前孩子来过这见到过，但是时间久了忘记了。“那是妈妈的奶奶，你叫tata(方言，音标第四声)。”我向他解释。孩子不认生，甜甜地叫了声“tata”。我们把东西拿进屋，叮嘱奶奶平时多吃吃。奶奶起身要去厨房做点心，被我和妹妹拦下，跟她说：“我们就坐会儿，你别那么麻烦了。”见屋内摆着一张木床，想着必是奶奶睡觉的，放楼上的话走上走下不方便。
奶奶确实老了很多，上一次见是两年前的时候，那时腿脚还能走去，早起时还能散步到河对岸呢。妹妹说：“奶奶，你怎么老这么多。要多保重，没事多走走动动。你现在多大年纪啦？”“八十几了，我也记不清了。感觉离死不远了。”奶奶叹声道。“什么死不死的。你要长命百岁。姑姑过来拜年没？平时都有谁来看过你吗？”我赶紧给岔开话题，要不然奶奶她会念叨着关于死的话题。“你大学毕业了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呀？”奶奶看着我问。估计把我认成妹妹了，“这是我姐，她早就结婚有孩子了，那个小孩就是。”妹妹解释。“那是你哥带着孩子过来啦，什么时候结的婚啊？”奶奶纸着不远处问。什么呀，那明明是先生在和孩子玩嘛，奶奶的思维完全错乱糊涂了。接下来的聊天完全是她讲她的，我们顺着她讲，讲着讲着她又讲别处了。孩子玩了一会闹着要回去，我们匆匆告别奶奶，再三叮嘱她要吃好喝好，期望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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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来的路上，妹妹跟我说：“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老了像奶奶这样，感觉好可怕。”我想了想回答：“是啊，时间会慢慢带走青春，在脸上留下岁月的沉淀，每个人都会如此，看开点，好好享受人生吧。现在科技医疗在进步，平时多多运动、合理饮食、沟通交流，相信我们到那个年纪比奶奶这一辈精神健康状态会更好的。”“祝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妹妹双掌合上，默默念出心底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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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小时候都是奶奶养大的，特别是我。听长辈们讲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奶水喝进去吐出来，瘦得皮包骨，看过很多医生没见起色，大人们准备放弃我时，是奶奶接我去照顾着，之后日渐好转。他们还跟我说：你的命是你奶奶捡回来的，你长大后要好好孝顺奶奶。相对于其他堂兄弟姐妹们，我和妹妹与奶奶的关系更亲密些。
奶奶每年过年都会给我们包压岁钱，直到我们上班赚钱她还是坚持，不过我们拒绝了。而是反过来我们给她添点，平时好买自己想买的，另外再买点礼品。往往她念及我们在外上班不易，任是将钱还给我们。还记得小时候铁锅烧饭，饭吃完了锅底一层锅巴，奶奶用烧菜的铲子一片片铲下来，揉成圆圆的锅巴饭团给我们，就成了饭后零食了。有时从灶膛内掏出几条黑不溜秋的烤蕃薯一人一条地分，每每这时我们是激动万分，撕开黑黑皱皱的皮，里面露出金黄的蕃薯，口水都不知在剥的过程中来回吞了几回。奶奶看着我们的样子，微微笑着。
望着手机里奶奶的照片，愿她一切安好，约好下次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