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慈父关心我的成长,我心被深深感动,顿时泪流成行。
父亲不识字。在父亲心里,他认为读书越多,上的年级越高,识的字就越多…这是慈父单方面最朴素的想法。他不会也不可能懂得,一个学生到了初中以后,还要学数理化的一些理论,还有政治,史地和英语,甚少是一门外语…这都是与多识字(特别是意念中的汉字)没多大关联的。拿我本人也不太懂,也无法给慈父解释得通,因此我流泪;加上我学啥课目都笨得出奇特别吃力,放学一回家坐下来自习就是几小时的生啃活剥,进展缓慢,所以我流泪;当慈父说上学多识字就多时,我不敢再懈怠,更要使自已多努力把功课学好,让自已达到真的识字多与知道理多,才能从良心上对得起养育我的慈父,所以我流泪,那是下定决心要报答慈父操心受劳而流的泪啊!
…可这种觉醒只在我上初中时才偶然萌生,那己是后话了。
而眼前的我,还仅是小三(年级)麦假里的小学生,一个懵懂无知的顽皮小男孩。
深居城市里的学生及人们,可能忽视了麦假和麦假对广大农村群众及农村籍学生的深刻影响,我庆幸我出生于地地道道的农村,能体会到短短麦假的繁忙,因大小学生回村都要帮生产队社员们干很多活做很多事的,尽管所涉及的多半都是力所能为的小事儿,在三夏大忙季节都为了人工的抢收抢种,但一忙碌起来也顾不得疲惫与劳累,这就是农村籍学生在麦假里特殊而直接的感受。
然而,麦假是繁忙而又短暂的,少则半月二十天,多则一个月,累着忙着心疯着快活着…转眼就成过烟云烟,一去不复返。再说麦假麦假,是特指种麦地域的学生而设的,大城市肯定没有也不必有,江南植稻的水乡,稻与北方的麦可能不会同期同熟同收割,所以无麦可种的江南农村籍学生也没必要设这个假期的,从而也就没有麦假里的感受了。
麦假完了,学生要按期返校,这是一惯的实事。(后来,随着农村农业机械化的进程与发展及全国现代化的深入普及,收获麦子效率极快,几乎不再用学生帮忙,农村学校也就取缔了麦假这一惯例,如城市学生一样在年中只放一个长长的暑假,就打发了学生放假的流程。当然,这仍是一句后话。)
我所在的小三(年级)班,任教的老师仍然没有配齐。主打讲课的仍是演独角戏的严女师,她仍只讲她的算术,株距行距加减乘除什么的,对我几乎没一点儿兴趣。而有点儿寄托的国文与作文习作课,校方缺师资也根本无法安排哪位老师或自告奋勇来给我们代讲一堂语文课的,没人讲语文的时节,语文课时也几乎全空闲着,空闲着的语文课,涉及到的语文内容都一股脑地扔到大洋彼岸的旧金山去了,那时我们小三班还没学及地理学科,不知道爪哇国在哪儿?故不敢擅自作比,怕出错了就出洋相闹笑话了,那就是当学生的犯了原则性错误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学生的不懂不能装懂,这才是最重要的。做学问还是老老实实点儿好!
严女师上课,依然顿着一张严肃的苦瓜脸,有胆儿大的学生才敢大胆地假设,背地里说她是装的,装B的,装得跟圣女似的,完全给外人看的,等等,说什么的都有,不一而足,反正也没多少人待见她。都小三(年级)快完结的这时候了,我才知班里一个白脸的女生叫小雅的,一遇严女师上课就红了脸,坐那儿也不吭声,听同学们说那小雅是严女师亲亲的侄女啊!
我不知道小雅同学心里怎么看待她的亲生姑姑的作派的。单从小雅一见她姑姑就脸红的表象作一简单推测,小雅是为她姑姑那明暗不一的行径表示荣光呢还是深感耻辱?我脑瓜笨,我猜度不出,一时半会儿以我的智商,我下不了那断语…。
我只知道,课后的严女师完全完全不是这样子的,肃面峻颜再不存在的…她一旦进入她的独体办公室,她就成了一个肆无忌惮无所不放纵的女皇,又象褪下画皮的一只艳鬼,凡对她性侵过的尤物无不施以媚术与百般温柔及倾注万般蜜意,缠绵绯恻无绝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最其码,我不待见她,庆幸我早脱离了她的淫逸蹂躏,我可以在无师讲课的时间里,任意借阅同学们杂七杂八古里古怪的课外书读,无形中开我视野慰我心籍,也是我的最大兴趣。无论什么良莠不齐,尽往我笨脑袋里装,就如传说中的北京烤鸭的生前喂养法,填吧填吧!只要涨不破肚肠撑不死,总会上膘而变得肥嘟嘟的…!这我是指课外知识胡乱吸收的层面,读君千万别会错了意!
而我那些被严女师暗地里过早过烈性侵过的同学,却还不能及时逃出她的魔爪…是沉浸在关爱抚慰之中呢还是正遭受冷酷的摧残?…十几年后的大夯终生不娶,十几年后的青子娶了又离,十几年后的许由娶而终生没育出一男半女…这是不是严女师深度过早地榨干了他们的童子精髓,贪婪地坑害了他们一辈子呢?只听后来的村人们只片面地传言,这几个男人啊!看上去都铁塔似的人模人样,可个个干不了人事儿,不是阳萎早泄,就是久而不举甚或无精虫喷射出,闯大河涉长江延请天下名医,都无济于世…活脫脱几具废物了!
我不笑话他们!他们是我小三(年级)时的幼时同学。我知他们的病根儿病理,可我不是妙手回春的国医太医,我连自己小小的尿床顽疾都治愈不了,对同学们的性疑难杂症,那更是束手乏术,无能为力,也不敢同众人那样只持观望态度,但只有长叹,也从内心深处憎恨着淫逸过度的严女师,她怎那么纵淫无度丧心病狂地祸害了如我同龄的那么多的天之童真骄子啊?!
她这个丧尽天良的大淫女魔巫!
不过,在我小三(年级)时,那种症结,顾虑与担忧,甚至后怕等,都还远着呢!
我们晕晕乎乎刚开学,不到两个月的上学时光,就真的到了全国城乡统一放的暑假了。
这一假期的到来,就意味着,我们的小三(年级)的坎坷岁月,光明正大明正言顺地将无声宣告就此彻底结束了!
(待续)
12月20晚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