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介绍认识后,才知道晓田姨夫姓罗,叫罗本通,是罗瑞雪的父亲,他还有一个儿子,是瑞雪的弟弟。这次是接到瑞雪电话后让儿子开车过来的。
晓田仍然提着那个红布包,低着头,脖子用力往前抻着,在车库门前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对姨夫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给罗瑞雪打电话已半个小时了,还没见人来。我与姨夫聊了起来。
“大娘老家还有人吗?”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那,大娘骨灰能埋到老坟与丈夫葬在一起吗?”
“这么多年了,到哪去找老坟?再说老家也没有人给管这事!”
“那大娘骨灰怎么办?”
”唉!”姨夫叹了口气,“先存着吧!你看晓田又这样!”
“晓田以后怎么办呢?以前大娘在世时,都劝大娘给晓田找个对象,条件差点不要紧,知冷知热就行!”
“别提了,我们为晓田的事也没少操心,可他妈谁也说不通!”姨夫叹了口气接着说“就说晓田他姐姐吧,死了好几年了,骨灰仍然寄存着,都没入土!”
”这又是咋回事?”我有些疑惑。
“晓田他姐去世的第二年,我托人在邻县给她找了门阴亲,都说好了,又不知怎的,晓田他妈又不同意了。唉!真是没办法!”姨夫叹息着摇摇头。
殡仪馆的车及三名工作人员来到不久,罗瑞雪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极度伤心的样子,哭声很微弱,像是哑了嗓子。我赶忙示意殡仪馆工作人员上楼帮忙穿寿衣。谁知一名工作人员接着下来了,说:“有点发臭了,都有那么大的蛆!”边比画边说边从车里拿了手套和口罩先自己带上,再拿几副上楼了。
这边郭主任跟我聊道:“看来晓田不适合在这住了,邻居们也很担心!”“为啥?”我问道。“你看他现在这样,家里电呀气的,不安全!”“那怎么办?”我问道。“看能不能送精神病院?”郭主任答道。我一想也有道理,“要不咱和姨夫商量一下?”“行!”郭主任应着。
我们经过商量,晓田姨夫也同意这么做。“只是晓田不肯去咋办?”我问道。“实在不行,到时咱把他强行弄上车!”罗本通看了我和几个同事一眼。
“荆家中心校那边是否通知一下?毕竟大娘是那里的退休教师。”我对姨夫说。“那边我都说好了,不让他们来了。这里又不举行告别仪式,到时拉去烧了就行。"罗本通答道。我没再说什么。
“抬下来了!”有同事说道。
我赶忙看去,只见四个人每人攥着一床褥子的一角抬下了用尸袋裹着的晓田的母亲,虽然穿了寿衣,堆头却并不大,褥子底下污渍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