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脱胎
热。
柳云生头痛欲裂,身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远处有一点亮光忽明忽暗,他拔脚向前,却感到十分沉重,有什么东西在他双脚间流转,令他深陷其中。渐渐动弹不得。
云生心中大骇,低头看去,却是一股银色光亮忽明忽暗似水流涌动,他向上奋力拔腿,使劲挣扎,这光河中却突然有一股忽然大亮,缓缓的缠将上来,一丝一缕的,将他双腿绑的更牢。
云生不敢再动,心中焦急。正不知所措间,听到有一个声音遥遥传来。
“别慌,运气!”
云生定了定神,阖目凝神,吐息纳气,“因缘十步杀”的内功心法浮现脑海。神思似有自主,体内一股熟悉的热流按照因缘十步杀卷轴中明示的经络线路流转起来。
云生感到滚烫的热流先是缓缓流淌,但是每运转一个大小周天,热度就加强一分,运转速度也快了一分。
渐渐的,每当热流过于滚烫,适才于黑暗中所见的银河便渗入经脉一点,似乎在跟随着内功运行压制那股原有的滚烫。
两股内息正似一金一银两条蛟龙,追逐中撕咬缠斗,谁也不能压过谁,偏偏双方又都互不退让。
一炷香过去,道观厢房内,热气蒸腾,床上两人神色却大不相同。柳云生浑身冒出细细的白烟,而顾老道的脸却结出一层白霜。
突然,柳云生体内热流汹涌奔腾,猛然冲向身后顾老道,顾老道终于抑制不住,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双掌弹离,全身萎顿跌落在地。
云生清醒时,已是两天以后。
一睁眼就看见顾老道坐在身旁,有一口没一口的砸吧着酒瓶。
见他醒了,顾老道一言不发的将自己手中的酒瓶递了过来。
云生莫名想笑,可是实在干渴,心想,酒就酒吧。谁知一口下去,却是清凉可口的水。
他有点惊讶的看着顾老道,才发现这老道士,脸上怎地有些灰暗,倒像是他才是那个生了一场大病昏睡方醒的人。
“你……”云生才想问些什么,顾老道已然起身,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难道是在看顾我么?云生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虽然惊讶,心中却莫名肯定,原来这顾道士竟待我甚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云生在不通观里已住了近一个月时间。这些天,每日里仍是跟以前一样打坐练功背口诀,云生觉得这六道的人质生活倒似乎也不赖,与顾老道士的感情也愈发亲厚起来。只是,云生觉得,老道士的脸色好像一天比一天灰暗,精神也没有刚认识的时候好了。
这日午时,老道士尚未回来,云生做好了午饭,在小院中盘腿而坐,昏昏欲睡。
“嗡……”一只苍蝇围着饭菜伺机而动。云生半闭着眼随手驱赶。
然而这苍蝇却很是大胆,一直萦绕不去。
云生一皱眉,闻声而动,右手闪电般伸缩,那只苍蝇已然毙命于他的掌心。
云生正待再睡,突然心头一震!蓦然睁眼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
停顿片刻后,他抬头环顾四周,不甚确定的拿起只竹筷,起身退至院墙一角,使出两分力,往距离约十米的另一面院墙上投去。
竹筷激射而出,“噗”的一声,瞬间穿透院墙消失在云生视野中。
云生脸色微变,立刻转身往当日未能爬上的道观屋檐奔去。明明当日难以攀爬,此时云生使力一跃,竟然飞上天空,高出道观屋顶二丈有余。
身在空中,云生放眼望去,六道城中的一切清晰可见,远处主街上的车水马龙,大至生意兴隆的六道云楼,小至卖糖葫芦的商贩,代写书信的落魄文人,竟然全都在一瞬间尽收眼底。近处便更不用说了,暗巷中藏着的人云生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云生落在道观屋檐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回院中。只是他此时心中巨震,又慌又乱,又喜又怕,却又丝毫摸不着头脑。云生腿一软,就这么坐在屋檐上胡思乱想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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