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舅舅最后的时日里,没有临终关怀,没有细心照顾,有的只是钱钱钱。顾着上班挣钱,划算着怎样少花或者不花自己的钱为老人送老归山(老人有些存款)。
表哥是舅舅的哥哥的儿子。舅舅单身,过继了十五岁的小表哥为子,父子俩相依为命,没读书就跟着舅舅一起干活挣钱。盖起了楼房,娶了媳妇。
为着自己的小家,表哥与表嫂出去打工挣钱,把孩子留给老人带,老人在家里里外外一把手,空闲时还能找些活干就有些积蓄。大娃大了,生活状况也渐渐好起来。表嫂生二胎后就一直呆在家带娃,表哥在附近的工厂里打工挣钱养家。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一起生活的日子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美好,总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免不了亲戚朋友的各色目光。
在亲戚朋友的眼里,表嫂没有尽到儿媳的责任,舅舅衣着脏烂,食不果腹,住在冰冷潮湿的楼下,有的只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年岁见长,体力渐弱,72岁的舅舅衣食住行都不能自理的时候,渐渐的人变得木纳、呆滞。
后来在大家的劝说下,去医院检查,小脑萎缩,无法治愈。对于并不富裕的家庭,只好选择放弃治疗,回家调养。
没有东奔西走的寻医问药,没有嘘寒问暖,病怏怏的舅舅成了她家的拖累(也许这句话有些言重,但在亲戚朋友的眼中就是这样说的)。七大姑八大姨劝说表哥表嫂他们好好的照顾好舅舅,没有回应,也没有行动。一次,姨叔去看他,看见舅舅靠在厕所门柱上昏迷不醒,他是想走过一间屋子,到厕所里小便。原本站立困难的他居然走过了一间屋子!为什么不把便器放在床头边上!
还有一次快到中午,我老公去看他舅舅,买了一些面包巧克力之类的零食。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看到这些零食,眼睛发亮,迫不及待的要打开。我老公给他撕了递给他,看他三下五除二搞定,一个接一个的,像极了小孩一样。不一会儿,吃了四五个,满床的面包屑。
老人这些年没有半句埋怨儿媳妇的话语,没有一句指责继儿子的言谈。在他心中,儿子媳妇永远是一家人。一生勤俭节约,任劳任怨,怎样的不公都是逆来顺受。老了,没有了自我,没有了尊严,只有冰冷的床铺,冷板凳。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在舅舅眼里,他们就是儿子媳妇,有一天三顿饭就够了,那些和他们不同一张桌,不一样的饭菜都是情有可原的。
在亲戚朋友眼里,他们是不孝,没心没肺,不懂感恩!没有幺爷的扶持,成婚是难题,别说有一家大小了。
在表哥表嫂眼里,老人就是老了,顺其自然吧,我该享受的享受,老了的就该被嫌弃,冷暖自知,与我何干!
人们通常是以钱来衡量事情的重要性,忽视生活的最终目的,无知人间为道的观念。一切向钱看,丢失了人性最基本的东西——善良。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不管怎样,基本的东西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