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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黑袍女子已挣扎着坐了起来,看见了黑袍男子的举动,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双眼泛红,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在场众人中只有黑袍女子知道黑袍男子的举动意味着什么,那是黑袍男子催动了力神蛊,以牺牲寿元为代价,换取莫大的力量。
齐天恒在黑袍男子刚要起身时便有所察觉,见到黑袍男子此时的模样,已然明白,这人已催动了某种秘术,提升自身的实力。
齐天恒健步冲出,握掌成拳,向黑袍男子击去。齐天恒眼前人影一晃,黑袍男子身形竟已消失,那一拳便已落空。
齐天恒内心大惊,黑袍男子此时的速度竟如此之快。齐天恒霍然转身,只见黑袍男子立于三丈之外,双目赤红,全身已蒸腾出红色雾气。雾气很淡,似乎有某种秘力牵引一般,绕着黑袍男子旋转起来。
齐天恒再次冲出,右掌拍出,左手握拳。待得他冲近,黑袍男子的身影再次消失。
黑袍男子再次出现在齐天恒三丈之外,周身的红色雾气变得浓厚了些。突然,红色雾气轰然爆开,黑袍男子如一道流光般冲出,直奔齐天恒而去。
“砰!”巨响再次传出,两人各自被震退数丈。齐天恒刚刚稳住身形,黑袍男子的攻击已到近前。巨响又起,齐天恒再次倒退数丈。
那围观的七人已然看出不妙,不待齐天恒出声,便各自飞奔向黑袍男子。两柄长剑先至,分别自左右攻向黑袍男子。黑袍男子双掌齐出,抓住两柄长剑,运劲一震,两柄长剑皆寸寸折断,那两个使剑的中年人被震得倒飞而出,落在地上向后倒退了十多步。
两人体内有炽热的气流在筋脉内肆虐,自身的真气被冲撞得紊乱,筋脉更是有胀痛之感,气血起伏不定,一口口鲜血似欲喷薄而出。两人盘坐下来,全力压制紊乱的真气,更要将那炽热的气流驱除。
其余五人已经赶到,五掌已拍在黑袍男子的身上。黑袍男子身体上劲气流转,化作劲气护甲抵挡五人的攻击,五人仿佛击在了巨石之上,不能撼动黑袍男子分毫。五人全力催动内力,却无法突破黑袍男子的劲气护甲。
黑袍男子大喝一声,劲气渲泄,自体内爆发而出,五人劲力倒卷,全身劲气不受控制,在体内乱窜。短短三息之后,五人先后倒飞而出,坠落在地,口鼻溢血,已受重创。
那五人刚刚倒飞,齐天恒便挥掌而至,黑袍男子抬掌便与之对接,两人掌力倾泄而出,相互侵蚀。周围劲气乱舞,仿佛狂风肆虐,卷起地上泥土沙石围绕两人飞舞。
那受创的七人此时盘坐于地,压制体内翻滚的内息,七人脸上血色全无,脸上时不时抽搐,似在经受莫大的痛楚。七人目光皆停留在对恃两人的方向,那里飞沙走石,旋风围绕着两人,内里情形看不真切。
七人早已震惊,那黑袍男子功力提升得极为恐怖,只怕已是提升数倍之多。与那齐天恒的争斗中已占据了上风。
旋风旋转得越发迅疾了,劲气四溢,战圈外的众人都感觉到一阵阵劲风刮过。七人心系旋风内的战斗,焦急不已。
黑袍女子已盘坐于地,试图运转内息,但那温暖的劲气已将她体内的内力化得涓滴不剩,而筋脉内还残留着温暖的劲气,因而任她如何运转,都提不起半点内力。
旋风内的两人双掌依然对接,齐天恒黝黑的脸渐渐泛白,表情越发凝重起来,黑袍男子掌中的劲力越来越强,如此硬踫下去只怕会被生生耗死。
黑袍男子双目的血丝已完全消退,双眼已恢复了清明。脸上的血丝也变得淡了。黑袍男子双目中闪过一抹狠色,脸上的血丝迅速消退,不过瞬息,脸上的血丝便已消退干净。
众人只见那旋转的劲气旋风陡然一缩,而后膨胀起来。“砰!”巨响传出,旋风崩溃,劲气消散于天地之间。与此同时,一条人影斜飞了出来。
斜飞而出的正是齐天恒,黑袍男子的最后一击已将齐天恒重伤。齐天恒嘴角有血滴落,双掌颤抖不已,体内有炽热的劲气乱窜,消减着他体内的劲气。
齐天恒艰难的盘坐起来,压制体内乱窜的劲气,已失去了战斗的能力。齐天恒望向黑袍男子,此时的黑袍男子依旧立在原地,身体上的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齐天恒已然明白,黑袍男子依然还能战斗,此时的自己已然危矣。
那在近处疗伤的七人与先前布下风禁之阵的五人都看向那黑袍男子,紧张之色溢于言表。齐天恒的修为是十三人中最高的,此时已经重伤落败,再无人能够阻挡黑袍男子,众人都已被重创,如今已成了待宰的羔羊。
齐天恒叹息一声,满含萧索之意:“终究还是低估了弑神殿。我等已无还手之力,要杀要剐尊阁下之便。”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黑袍男子望着盘坐调息的众人,眼中似有挣扎之色。片刻之后便已转身,向着黑袍女子行去。黑袍男子双指不断点下,黑袍女子只觉经脉中的温暖劲气缓缓消散,自身的内息渐渐回复。
短短数息之后,黑袍女子便已起身,口中呼哨声响起,而后双目泛红地看向黑袍男子,语声哽咽:“为什么那么傻?”
黑袍男子伸出手来托起黑袍女子一缕秀发,看着黑袍女子脸上结痂的伤口,嘶哑着声音道:“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要死,我会走在你的前面。”
黑袍女子眼泪滑落,紧紧地抱住黑袍男子,呜咽之声自黑袍女子口中传出。
马鸣声响起,两人已从拥抱中分开。黑袍男子已为黑袍女子拭去了眼角的泪珠:“雨陌,我们速速离开此地,我坚持不了多久。”
黑袍男子提起周云寄飞身上马,与黑袍女子绝尘而去。
数息之后,两骑便已消失在密林中。盘坐的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本已成了死局,至此竟然峰回路转,众人内心无不窃喜。
齐天恒望着两骑远去的方向,良久之后方才收回目光,摇头叹息一声:“我们都低估了弑神殿,地级上品弑神卫竟有如此实力,若是天级弑神卫,那实力该是何等高深。”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沉默。齐天恒的实力,众人再清楚不过。在那些大宗门内,同辈之中便是佼佼者。而今落败于此等级别的弑神卫,由此可见想要覆灭弑神殿绝非易事。
齐天恒又开口道:“大家抓紧时间调息,尽快离开此地,此间之事需速速回去禀报。如果久留此地,只怕会生出变故。”
众人脸色凝重,黑袍男子若是去而复返,众人依旧难逃厄命。
两匹骏马在旷野上疾驰,他们已然驰出了那片密林。旷野上草木稀少,视野开阔不少,远处高山林立,连绵无际。
黑袍男子已披上了一件黑色长袍,此时他的脸色惨白一片,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黑袍女子察觉到黑袍男子的异常,半晌之后方道:“前方有一个山谷,我们先进去歇息片刻。”
黑袍男子闻言皱了皱眉:“时间紧迫,哪有工夫歇息。若是他们追来,我们再难逃脱。”话音刚落全身便是一痛,险些从马上坠落。
黑袍女子惊呼出声:“都这样了还在硬撑,你若再不停下来疗伤,我便停在此地不走了。”话语之中透着淡淡的怨气,同时已勒马停了下来。
黑袍男子无奈道:“去前方山谷找个隐秘的地方吧!”
两人催马驰入了山谷。
山谷外一阵风掠过,一道人影立于一棵大树的顶端,望着两匹骏马消失的谷口。此人身着淡紫色衣袍,衣袂随风舞动。头戴文士方巾,面容白皙,不过青年模样。眼睛微眯,嘴角噙着淡笑。
那紫衣人喃喃自语:“真是浪费时间。哎,只能等等了。”
“这弑神卫短暂提升实力的秘术倒也有趣,这一趟应该不会乏味吧。”紫衣人依旧立在树的顶端。
山谷内约莫十丈宽,其内曲折,不知其长几何。而那山谷两面多峭壁,草木极为丰茂,更有小溪潺潺。
两匹马驰入山谷后,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三人两马便进了山洞。山洞洞口并不大,高不过一丈,宽不过六尺,外面有树木遮掩,倒也不易发现。山洞内倒是挺宽敞,足有两三间房屋大小,里面倒还算平整,似乎以前有人居住过一般。
黑袍男子找了个地方盘坐调息,力神蛊的秘力早已消失,体内残存不多的内力极为紊乱。黑袍男子收敛心神,收束紊乱的内力。
黑袍女子盘坐在洞口,慢慢地调息着,心神却注意着洞外的动静。周云寄在洞内倒是无聊了,不时打量着盘坐的两人。一路上两人的话语极少,话语也是冷冰冰的,因而这一路行来周云寄未曾说过话。他都未能了解此去的目的地。
两人盘坐之后便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