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的一个晚上,我和几个同学出去喝酒,却在珀斯散步时与他们走丢了。后来,我在一家快餐店里遇到了一个澳大利亚男孩,他的名字我不太记得了,但对他说的那句名言记忆犹深,他说所有澳大利亚人都喜欢谈论性!“ 真的吗?这里的人服用大量的伟哥吗?”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我确实开口了。“伟哥! 现在以我的方式聊!”他很高兴地说,并且伟哥给了他继续聊下去的理由。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一直在谈论性和性欲,对别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也许有些澳大利亚人确实喜欢谈论这个话题,但我敢肯定,并不是所有澳大利亚人都喜欢谈论这个。
有一次,莱斯利的男朋友安东尼正在后院的游泳池里惬意地游泳,他邀请在场的所有人和他一起游,我也被邀请并欣然接受。莱斯利正忙着玩手机,突然她尖叫了一声“去你的!” 安东尼看着莱斯利,笑了起来。“你是说去她的?”他说了这句话后,直直地看着我,因为我是他身边最近的女性。我并未觉得这很好笑,莱斯利看着我说:“哦,上帝,可怜的敏美小姐并不明白你那愚蠢笑话的意思,你这头蠢驴!”我注意到这些与性有关的笑话有时在澳大利亚很常见。
同年10月,我遇到了一个来自马来西亚的澳大利亚男孩,那时我们正打算去看当地的饮酒节。这种节日听起来既有趣又新奇,这也是我决定去看它的主要原因。在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我遇到了一个正在看公交时刻表的女孩。她转过身来,用一种我在澳大利亚从未听过的奇怪口音问:“这辆公共汽车去市中心吗?”她的外表和风格不像一般的澳大利亚人,在我眼里,她看起来谦虚,内向,安静并且很可爱。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她是日本人,她的着装风格在日本确实很常见。但她有着大大的蓝眼睛和长长的金发,肯定不是日本人。
“你从哪里来?”我问。令我惊讶的是,那个女孩竟然用日语跟我说话,她问道:“あなたは日本人ですか ?(你是日本人吗?)”我们的谈话是从这些问题开始的,我觉得我和她有一些共同之处。我们在公共汽车上聊得很开心,就好像以前认识似的。能认识一位如此精通日语的欧洲人,我是多么兴奋和开心啊!
她的名字叫达莉娅,是俄罗斯人,童年是在日本神奈川县度过的,父母都是职业音乐家。她很小的时候就举家迁往日本,在那里度过了几乎6年的童年时光。就像我一样,她也失去了父亲,最后定居在澳大利亚。她还告诉我,她穿的衣服是来自日本。在公共汽车上相处的30分钟远远满足不了我,分别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名字和电话号码,我当然很期待和她再次相见。
几天后,我决定给俄罗斯女孩达莉娅打个电话。“你好啊,敏美!”她声音大得连莱斯利都听见了。“她是谁?”我刚挂下电话,莱斯利就问了起来。“她是我来自俄罗斯的新朋友。” 我很快回答,避免任何可能导致进一步延长谈话的细节。关于我的新朋友,我不想听莱斯利的任何建议。达莉娅很期待再次见到我,她邀请我第二天去她家看她。我兴奋得跳了起来,不停的在房里踱步,我太高兴能交到这样一个特别的朋友啦!
那天晚上一切都很正常,很安静,我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一声很响的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我的丹麦室友凯文,正站门口,微笑的对着我,右手拿着一瓶百威啤酒。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笑着说:“来参加我们的游戏吧!”这让我很害怕,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现在却站在我面前邀请我加入。一些亚洲学生警告我离他远点,说他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甚至可能还对亚洲人抱有偏见。
他们告诉我,在他的个人字典里,似乎没有“尊重、宽容或理解”这个词。我从他身边走过很多次,过去有一次我试图向他打招呼,但他没有回应。也许是因为没听见,或者他是故意不理我。我还听到传闻,说他意识不到亚洲人背景的差异,对于当地的亚裔社区发生的任何不好的事情,他都理所当然地去指责日本人或中国人。和一个有这样名声的人住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尽管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无论如何,鉴于他的礼貌和友好,我决定接受他的邀请。我饶有兴趣地跟着他,看到另一位室友安德莉亚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我注意到那已经有几个啤酒瓶子和罐子,我想他们已经喝了一段时间了。凯文似乎很健谈,也很友好,安德莉亚咯咯地笑个不停。“你知道这个游戏吗?”凯文说。他拿起一瓶啤酒,倒进三杯。这个年纪的我,不太喝酒。
“好吧,我会解释规则,我们每个人都要给出一个问题,准备三个答案,剩下的人必须选择正确的答案。如果你答错了,你就得把整杯都喝了。如果你答对了,就可以不用喝。”凯文问了第一个问题,“猎豹每秒跑多快?”听到这个问题时,我笑了起来。他给出了三个似乎很难的答案供我选择,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天生就是个傻瓜,很容易就答错。安德里亚和我最后喝了一杯。凯文笑得前仰后合,开心得不得了。我的头开始旋转,体温越来越高。我控制着自己,想着如果喝醉,我必须确保自己不会做任何愚蠢的事情。
下一个轮到我提问,我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很难。“谁在1603年获得了日本幕府将军的头衔?”我故意谋划问了这个问题,他们可能对日本历史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什么?”他们反应一致,一脸迷惑不解,我笑得前仰后合。如果他们答对了,我会感到很震惊,但是不可能,最后他们果然答错了。看着他们猜不出答案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凯文的样子,我对自己的“计策”颇为满意。
游戏一轮接着这一轮,到最后也没有人是绝对的赢家。不过那是一个快乐的夜晚,我们开始争输赢结果,我向凯文扔柠檬,安德烈莉亚向他身上洒水和盐巴。凯文试图反击,我一边尖叫一边跑回我的房间。凯文跑进来,像抱婴儿一样把我抱回了厨房。
我们都放松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聊了很多不同的话题。最令我震惊的是,凯文告诉我他的妈妈有一半韩国血统,还提到了他在韩国、日本和中国令人兴奋的假期,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国家之间的差别,他绝对不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或带有偏见的男孩。人们误解了他,或者他们听到了关于他的不真实的事情。很快已经是凌晨4点了,我们开始感到累了,我决定收工。我突然想起第二天要去见达莉娅,于是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我12点左右醒来,酒后有些轻微的头痛。有那么一会儿我感觉很虚弱,甚至连去趟厕所都不愿意。我慢慢地起身去打开房门,发现厨房里的灯亮着,莱斯莉穿着睡衣在里面准备食材。“早上好啊!敏美小姐,你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整个地方一团糟!”她说。“看看这里,地板上到处都是柠檬和盐!”
“昨晚吗?”我回答说。看到厨房地板上到处都是令人恶心的脏东西,我突然想起了昨晚我是如何拿柠檬扔凯文的。“不仅如此!我还听到了很多噪音,就好像昨晚这里正在举行一个聚会!”莱斯莉又加了一句。我告诉她我们昨晚在这里喝了些酒,还打闹了一会儿。令我惊讶的是,莱斯莉并没有生气,我还以为她会对我尖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