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对西安的第一次印象是在十五、六年前,当时到宝鸡出差,中途从西安换乘车,晚上吃了一顿羊肉泡馍,饭店的老板把饼子给掰碎了,放进碗里,加上粉丝、羊肉、葱花等佐料,在满满的一大锅羊汤前,把你那大海碗兑满了汤,让你自己端到一旁的桌子上,辣椒油任意放,尔后坐下来慢慢地品赏。羊肉汤羴羴的,要的就是这个味。
后来到山西洪洞一代,他们那儿虽然把羊肉汤熬的白白的,但没有羊羴味,吃不出那种感觉,吃了一次后,后来虽多次去,却很少再吃“羊汤”。
一次,步行在临汾钟鼓楼的旁边,路南一个朝北的巷子门口(与北京的巷子不同,北京的巷子其实就是一条马路,临汾的巷子,就是两栋房子中间的缝隙,只能容下两个人迎面进出,一般也就十来米深,是两户人家进出的通道,而且大都是盲巷。
临汾人经常占据这样成本很低的盲巷,却把小吃、早点、肉夹馍等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离那摊点还有四、五米远时,赫然发现一牌匾,写着“西安羊肉泡馍”,随即闻到那久违的味道,立马回想起若干年前在西安的那顿羊肉泡馍,于是口生津液,肠子莫名的鸣叫起来,看看时间刚刚十一点,早上八点才吃的刀削面,现在倒像“他乡遇故知”一样的,生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了,赶紧要来一碗。掰好了饼子,闻着那羴羴的味道,就是正宗的了,又听着那熟悉的“来一大碗羊肉泡就对咧”的陕西口音,我知道是找对了地方。
品尝的过程中,看见过道的墙上贴着西安羊肉泡馍的来历及营养价值,始知这是一对父子俩,年长者看起来有六十了,年青者三十岁左右,来这儿已经四、五年了,这儿人不认西安羊肉泡,吃不惯它的那个膻味,生意并不是太好,只卖中午一顿,只能勉强维系。那个年轻的后生,看着这惨淡的营生,已经打了退堂鼓。
后来,过了两、三年再去时,那家摊子已不存在。
2
这次来西安,下了火车,到了目的住处,沿着南城墙根走了一刻钟,就发现一个写着“葫芦头泡馍”牌匾,我有些纳闷,何为葫芦头?
此时天已黄昏,看到露天院子里的人这么多,热衷的到底是什么,但后边牵着“泡馍”二字,让我联想的是羊杂之类的,于是要了一碗。给了两个饼子,要自己掰碎了。我三下五除二,就草草地把饼子掰了,看见其他的食客都耐着性子把饼子掰得碎碎的,交给服务员,给个牌号——用来领取的凭证。
看着前面排队领泡馍的人很多,我趁机绕到落地橱窗的玻璃,往厨房里张望一会,看到厨师正忙着从一个桶里往外扯长长的像肠子一样的东西,我问服务员,葫芦头就是猪大肠吗?服务员点点了头说“就是咧”。吃饭的时候,想了好久,也没想出葫芦头与猪大肠的必然联系。倒把葫芦头吃得囫囵吞枣,没有细细品味,只感觉很好吃,下一顿还想吃它。
后来,问来到西安很久的一个友人,他说葫芦头,即猪大肠与小肠连接处的肥肠,因其熟后收缩状似葫芦头,故名。他还说,中国小吃最丰富的城市,排在前三名的是台北、成都、西安,西安里许多吃的你就是天天吃,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吃个遍呢?!前两个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到西安来也是有限的次数。
看样子,真要好好的品品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