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条搁在沙滩上已有几天的鱼,快被太阳晒干,失去了蹦跳的精力,只能任人揉搓捏拿。但她的脑子能思能想,能现出那张清瘦白净的脸、满头温顺的黑发、还有略带忧郁的神态。桃红从第一眼瞄过后,就觉得自己和那个人前世有缘,只不过淡淡的一眼啊,他的模样就像燃烧得炽红的烙铁在她的心上烫过。从那以后的日子里,或者是睡梦中都经常出现,尽管不那么清晰,如烟似雾。她向娘诉说自己的怨是因为他没和自己好好说话,如果他要什么,自己肯定会丝毫不停顿地给他,桃红经常为这个下践的想法拍打过自己的脸。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竟然不是,不是,不是身体却给了这个人,明明有恨桃红却动不起身子,她想哭。
男人终于在沉闷的吼声后停下来了,停下时像一条软绵绵的蚂蝗沾在桃红身上。那一刻的桃红似是被一股浓浓的雾气冲上山巅,然后慢慢坠落在无底的深渊里。
好一会儿桃红才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里回过神来,回过神后的桃红用胳膊肘捣了捣男人,叫他下床。
男人有些不解:“这么冷,叫我下床干嘛?”说着手从桃红的腋下向上游过来,桃红推开快要到达胸前的手,声音也是冷冷的:“下床点灯。”男人的手被挡回,像是刚燃起的火被浇灭,回答也变冷了:“不去。”
“你不去我去。”桃红掀开被子。夜的妙处是遮住了羞耻,桃红知道身上没披一根纱但并不怕他看到什么。男人赶紧起身拖住她,抢着将被子拽过来盖在她身上:“你初来乍到能知道灯在哪里?火柴在哪里?热烘烘的被窝里出去也不怕冻着?天又不会不亮,等几个时辰再说也憋不坏你。”
“我等不了,你骗了我,你是流氓,你下流。”桃红一急第一次学着村妇开口骂人。
男人拍了拍床沿,冷冷的语言里伴着冷笑:“切,我怎么耍流氓了?这是我家,这是我的床,是你跑进房间的,怎么能说我耍流氓了?”
桃红彻底的悲哀了:“去我家相亲的不是你啊,你这不是骗子是什么?这不是人做的事。”
男人说:“你说相亲的事情,对,去的是我老二,我那天有事不在家,媒人急得慌拖他去的。我叫大椿,是老大,媒人是不是说把你说给林家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