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公元前223年,立国近800年的“楚”,亡了。
亡于秦。
可,一个信念,“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奔腾在一代代、一个个楚人的血液里。
终,于公元前209年,楚人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后,“楚汉之争”的项羽、刘邦亦为楚人。
战国末年,秦、楚二国以“秦人与楚魂的对话”作结,可秦末呢?
或许,人间有两件武器——精神、剑,可,“精神”一定会笑到最后……
是。
不能让时间杀死仇人,须自己亲手杀之。
此,复仇情结,一如一股无形的力量,令一代代楚人自尊、自强地活着。
今,准备好了吗,以尊严、荣誉的名义?
披上犀甲,拿起吴戈,一辆辆战车冲过去,车辚辚、马萧萧,谁人会哭,抑或仰天大笑?
你们,在笑。
可,黑压压的一片片,遮天蔽日,是乌云抑或是敌军?
冰了一抹微笑吗,那一个个将、士?
少。
即使飞矢一如雨点,左右骖马或死、或伤,即使敌人“嗷嗷”地叫着,凌乱了阵地……
一样击鼓。
“咚咚咚”的吼声,是回击……
可,杀气昏暗了天、地,一个个将士,还有谁喘着最后一口气,于原野?
无。
早知,一去不回,即一去不回吧,可为何惹得天怨神怒?
因一大片一大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抑或因将帅、君王的昏庸无能?
罢!
可,被无能着、小人着,如此河山怎不寒凉?
罢!
以热血、血肉之躯,诠释何为英雄、何为最可爱的人吧,于那个时代、王国。
即使身、首分离,即使不远处,一只只寒鸦“嘎嘎”地叫着,一声声地凄厉……
一样,两手扣紧长剑、秦弓。
是。
那剑、弓,一个卒子的荣誉、尊严,怎可丢了?
英雄者,勇、武、顽强、刚毅、不可凌、不可辱,一个倒下去,又一代代、一个个站起来。
因,“精神”在。
因,“精神”不会死,魂灵终成了鬼雄。
鬼雄,一样在“车辚辚、马萧萧”的时代呐喊、召唤,一代代楚人听见了……
拿起剑、精神、一抹冷笑,杀……
公元前207年,只存14年的秦帝国,被杀死,执剑者为“楚人”汉高祖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