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为你沉沦(4)

第三世  紫云英开满山涯,她在晨曦中等他


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某一个风清气爽的早晨,一声啼哭划破了平静,一个漂亮的女婴诞生了。

女娃跟所有的村里孩子一样慢慢成长,妈妈是双工,即是村里的公职教师,但是,同时务农。爸爸在外工作,妈妈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教育养大三个孩子,还有山里田里的农活,但是她看起来单薄纤弱的身子,却挑起了这个男人都觉得艰难的生活重担。

生活把多少需要呵护的女人,锤打成风雨中冲杀的女汉子。

妈妈太忙,也没多少时间陪女娃,女娃在孤单中长大,有点封闭,有点内向。虽然上有哥哥姐姐,还有同学小伙伴一起玩,但是她很多时候喜欢独处,自己跟自己对话,看书,写日记。

女孩自己的世界,有花有草有猫,有蓝天白云,有文字有纯洁的美好,是个童话般湛蓝美丽的真空般的小天地。

但是外面的世界,女孩不敢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太复杂,是她单纯幼小的心灵无法承载的。

妈妈对她的教育,就是要求她读好书,有个好成绩,将来考上一个好学校,跳出农村,走向大城市。

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依云。

依云在小山村里读完了小学,考上了镇里的中学,开始了初中走读的学生生活。

每天骑着一部自行车,一部古老的大篷车,她骑了一两次,高高大大的车子,后座是一条长长的铁箱,既是座位,也是储物箱。依云小小的人儿,骑在头高马大的车上,小人骑大车,好象骑大象一样奇怪。小孩腿短,左脚蹬一下车踏板,就等着,等到踏板再转上来,又蹬一下,简直是踩高跷一样的小丑表演。依云觉得实在别扭,太丑了,同学们笑死她了。

家里除了哥哥骑的那部“飞鸽”牌双筒自行车,那可是当时最“土豪”的车子了,就剩下这部,也是家里重要的“财产”,还是当教师的妈妈有见识,舍得花钱,家里才置办了这样的“大件”。

她不肯骑,只有早上早早起床,赶着坐上哥哥的车一起上学,哥哥刚好同校,比她高二级。后来哥哥毕业后,这辆豪华“飞鸽”就归依云,她高兴极了,终于可以自主上学,而且是骑自己心仪许久的车子。

上学路,也是过山涉水。走过一段泥路,最怕下雨,泥水溅一身,最怕遇上大车,得下车,那鞋子就全是泥了。最纠结的是经过隔壁一个村,村里有大一点的男孩,有时拦在路上,有时那些小屁孩,会起哄,或者跳出来吓你一跳。

小女孩羞涩,怕生,又没经过世面,只想躲,躲不过,就想逃。逃不去,硬着头皮,每天经过,内心斗争激烈。

经过这个村子,觉得象过关斩将,比爬几座大山还沉重,有时刚好路上无人,安全度过,那就谢天谢地,一天平安了。

早晨的路上,有时会遇见一些一起上学的小伙伴。

每个同学,骑着偌大的自行车,车头挂着饭盒,在车头一直晃荡着,都用网绳袋装着,下面是饭盒,上面是一个带盖子的杯子,放着午餐时的菜或者肉之类,是自带的午餐,一到学校就放到厨房的炊笼上,炊熟了放学就冲着去拿来吃。

如果饭盒里有鸡蛋,番薯之类的,太迟去吃的话,就会看到炊熟的饭里只有一个坑,鸡蛋和番薯不见了。

总有一些不爱读书的吃货,当然都是男同学,第一时间冲去饭堂,挖出来偷吃掉了。

依云每天早上,心里都会生出一个期待,她渴望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只要看到他,心里那个挂念就有了着落。

那个人是班长,在一群农村来的孩子里面,他白晰,斯文,虽然秀气,但是一双眼睛黑亮有神,高挺的鼻子,这样的小鲜肉已是少女杀手,偏偏他是学霸,听说小学时一直是老师的宠儿,来到初中,立刻得到老师的宠信,当了班长,学习成绩一向让人仰视。

依云都不敢直视他,每次遇见他,都是经过他身边时心惊肉跳,怕他看见,又怕他没看见,身后芒刺在背。

依云经过多年后,能想起的青春模样,就是大家躬着背,向着学校的方向一直进发,好象朝圣一样恭敬。

晨曦中,沙道两边是稻田,太阳还没出来,蓝天带着一点迷雾。

学校就在前方,上了一个坡,下坡后就到了。这个坡,每每要用力蹬,上了坡,好象早上吃的那碗粥,就差不多消耗完了,饿了。

好多次在吃力上坡时,班长就在后边冲上来,超过她,她余光里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衬衫一身影,心里咯噔一下,气就泄了,速度一下子降下来。

那个晨光中前去的身影,好象向着一团雾中的仙境进发,依云就看着出神,愣愣的呆了半天。

依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首诗,来到教室,她立刻把这首诗记录下来。


《晨曦》

每天

我在晨曦中    等你

等你

你是一缕晨光

是一只白鸽掠过蓝天

扑腾着翅膀

是一匹白色小马

闯入我的领地

瞬间

填满了我的心房


当满山迷雾升起

晨曦中有你

有我

你在前面飞跃

象照亮我的阳光


当朝阳在半山间

撒下金黄

我在你走过的路上

徨徬

你的足音在我心头回荡


你经过的路上

紫云英花开满山涯

你来

我在花丛中等你

你不来

我在心中等你

依云写下这首小诗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激动。像看到一个美丽的光环,光环中一个王子,向着阳光的方向前进。

依云好想接近那个背影,好像接近了光。

她突然心中一动,立刻拿起一张白纸,用娟秀的字迹把小诗抄下来,胆小怕羞的她,冲动起来像一匹野马,抄下后,忍不住的一股上了脸。

放学的路上,她拦在班长的车前,把这张纸条递了过去。

班长一片狐疑,犹豫着没有开口,依云一转身扭头就走,上车直奔家的方向。

小小的依云在那个晚上,心里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晚上睡觉,翻来覆去,心里大浪淘沙,波澜壮阔。早上醒来,整个小脸一片憔悴,黑眼圈就挂在脸上。但是眼里却有一线光,她匆匆趴拉了早餐,骑上车子上学去了。

依云不知道,她朝圣似的奔去的那个人,永远给她的是一个背影。

这个背影给她的伤痛,或许要经过十几年后,才能让她彻底恢复并且淡化。


未完,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  第四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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