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关于楚辞专题的复习。
我们所谓的“楚辞”,就是在创作上以屈原为首,以宋玉等人为辅的楚国词赋,其中最重要的作品就是屈原的《离骚》。“楚辞”这个概念,是和屈原牢牢绑定在一起的。这种情况,和《诗经》完全不同。屈原和端午的关系虽然出于附会,但是,《楚辞》和巫术真的很有亲缘关系,《招魂》最有典型意义:招魂是先秦的死亡确认仪式,《楚辞》在相当程度上源于巫术里的仪式性语言。《招魂》从内容到形式都很放纵,和北方儒家化的《诗经》传统截然相反。
《楚辞》是最早的浪漫主义诗歌总集及浪漫主义文学源头。“楚辞”之名首见于《史记·酷吏列传》。可见至迟在汉代前期已有这一名称。其本义是泛指楚地的歌辞,以后才成为专称,指以战国时楚国屈原的创作为代表的新诗体。
西汉末年,刘向将屈原、宋玉的作品以及汉代淮南小山、东方朔、王褒、刘向等人承袭屈原、宋玉的作品汇编成集,计十六篇,定名为《楚辞》。是为总集之祖。后王逸增入己作《九思》,成十七篇。分别是:《离骚》《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九辩》《招魂》《大招》《惜誓》《招隐士》《七谏》《哀时命》《九怀》《九叹》《九思》。这个十七篇的篇章结构,遂成为后世通行本。
《楚辞》运用楚地的方言声韵,叙写楚地的山川人物、历史风情,具有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全书以屈原作品为主,其余各篇也都承袭屈赋的形式,感情奔放,想象奇特。与《诗经》古朴的四言体诗相比,楚辞的句式较活泼,句中有时使用楚国方言,在节奏和韵律上独具特色,更适合表现丰富复杂的思想感情。
《楚辞》部分作品因效仿楚辞的体例,有时也被称为“楚辞体”或“骚体”。“骚”,因其中的作品《离骚》而得名,故“后人或谓之骚”,与因十五《国风》而称为“风”的《诗经》相对,分别为中国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鼻祖。后人也常以“风骚”代指诗歌,或以“骚人”称呼诗人。
《楚辞》是我国最早的浪漫主义诗歌总集,在诗坛开创了一种文学传统,即今人视为“浪漫主义”诗风的一派都无一例外受其启发,从中汲取精神与艺术的滋养。《楚辞》也是中国第一部有作者的诗集。由屈原及后学所作,至汉代刘向编辑成书。屈原正直,忠贞不屈,不为故俗所囿的品格都使他成为后世中国知识分子的楷模和典范。
《楚辞》是独立于华夏文明之外的一个文明体系。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楚辞》和《诗经》才会迥然不同,它们分别代表着南方文学和北方文学的最高成就。当然,华夏文明是中国传统的主流文化,所以直到今天,我们读《楚辞》也会比读《诗经》吃力很多。《楚辞》有太多的南部方言,方言的背后又有着很特殊的南方风俗。楚文化有一个最鲜明的特点:巫风盛行,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迷信活动特别猖獗。《诗经》和《楚辞》后来分别开创了两个文学传统:唐诗宋词主要继承了《诗经》,汉赋继承了《楚辞》。今天没有几个人熟悉汉赋,因为真的很难读。汉赋里边尤其有一些“大赋”,篇幅能抵得上一个短篇小说,把无数华丽的辞藻和奇幻的想像用排山倒海的手段向你扔过来。
从社会学意义上看,宗教的形式远比内容重要,诗的语言就是一种威力强大的形式主义工具。
楚国人祭神就像唱戏,用华丽的歌舞表演来娱神娱己。他们祭神、祭鬼,祭祀为国捐躯的无名英雄,时而演正剧,时而演偶像剧,时而演爱情轻喜剧,完全没有中原传统里的道貌岸然。最后,敬献给鬼神的美丽语言演变为私人抒情诗。文艺青年常说诗歌是有神性的,这话还真没说错。
恋爱语言是《楚辞》的核心表达方式,适用于多种人神关系和人际关系。“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还有“沅有茝(chǎi)兮醴(lǐ)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离骚》是用楚国祭神的语言传统来做个人的情感抒发,用高贵的姿态迎战所有人的猜疑和妒忌,“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离骚》的艺术特征
从“象征手法”、“美人、香草意象”、“神话境界”、“浪漫主义”、结构上的“虚实结合”
《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是一首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抒情诗。《离骚》在结构上虚实结合,行文中运用大量象征手法,神话元素和楚地方言,充满浪漫,具有神秘色彩的艺术特征。
《离骚》可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实中有虚”,大部分篇幅中,诗人都在回顾历史,自述出身经历,陈说报国之愿,感叹志不得遂。然而,诗人笔锋突转,续写一段奇遇,描述自己如何“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入天庭进谏而遭拒。这是想象出来的经历,其实是他在现实中言路受阻,不为君王器重的表现。诗歌后半部分,主要是虚构描写,运用“君子求女”的事件表现诗人追求美政的思想。事件虽假,感情却真。这一部分主人公上天入地寻宓妃。宓妃虽美而无礼,有娀德亏,不堪匹配,有虞氏之二姚虽好,却无媒人相帮,终难成偶。主人公求女受挫,心情抑郁,遂请灵氛占卜,得其开解,劝他远行;再后来巫咸降临,同样缺他离去。主人公内心犹豫,欲行难行,终究故土难舍,君王难弃,最后沉江自杀。可见结构宏伟而虚实相生。
其次,象征手法贯穿全诗。作者通过建构复杂的叙事,引入丰富的意象,描述一连串的行为举动,铺设因果链条,进而构造出具有独立艺术价值的喻体,以此对应现实。通过叙述种植花草、身入天庭、君子求女等或平实或虚幻的故事,屈原把自己对理想的追求彻底编织其中,采用故事中种种具体挫折和艰难照应现实坎坷。其中,香草、美人的意象是本诗最出名的。美人的意象一般被解释为比喻君王或是自喻。如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屈原在很大程度上,都通过自拟弃妇而抒情,所以全诗在情感上哀婉缠绵,如泣如诉,以夫妇喻君臣。文中充满种类繁多的香草,他不仅仅作为一种装饰物,而且丰富诗歌内容,它一方面指品德和人格高洁,另一方面与恶草相对,象征着政治斗争的双方。本诗开创后世通篇象征的传统与托物言志的抒情表现手法,如陶渊明《桃花源记》、周敦颐《爱莲说》。香草美人传统影响后世以男女爱情比喻君臣关系。
再次,诗歌形式和语言上的创新。《离骚》学习借鉴楚歌的形式特点,吸收当时新体散文的笔法,增加诗句的容量和表现力。此外还吸收楚地方言,双声、叠韵、叠音词,尤其是对“兮”等语助词的使用,增加诗句的节奏性和音乐性。
此外,《离骚》突出表现了浪漫的精神气质。不同于西方反传统的浪漫主义,本诗中的浪漫精神主要表现为情感的奔放、对理想的追求、以及抒情主人公形象的凸显,想象的奇幻,通过幻想神话等创造一幅幅雄伟壮丽的图景,使得诗歌显出缥缈迷离的美学特征、对李白、李贺等后世诗人有巨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