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办公室的窗台上摆满了“洋葱”,学名风信子,在没长芽之前,和洋葱别无二致。
它已经发出嫩嫩的芽,但距离开花还显得略早,但这足以让我感到惊喜了。
透明的玻璃杯里长满了白色的根须,在淡绿色营养水里静静的疯长。天气越来越冷,早起的时候,学校的草坪上都是白色的霜,但是这室内的一点新绿居然让我觉得很满足。
冬天是一个索然无味的季节,我一直这么认为。当然,人的本质是在无聊中寻找一点打发无聊的事或者物。我在这个冬天刚刚来临之前就买了十几株风信子,用它来装点我的冬天。春是不需要装点的,那一簇簇争前恐后的万紫千红,早就把春天装扮的如花似玉,所谓的装点只能是锦上添花。夏也不需要装点,那灿烂的逼人眼的绿色就足以充盈每个夏日。秋是逐渐萧索的,它是生命最后的盛放。冬日对于我们来说,果然有着索然无味的本质,一株腊梅来的都没有绿来称托,光秃秃的立在校园的旮旯里,偶尔飘出来一点暗香,但我可没有赏梅的心情,毕竟冬天除了室内就不想再往外挪一步了。等暖阳出来,门口这一亩三分地就足以慰藉一下自己,但倘若有风来,这阳光也是不想要的。
冬日里的校园还在紧张的建设中,处在四合院最边边的办公室,阳光难以进来,除了空调提供这冬日仅有的温暖,倘若拿掉,就如同生在冰箱的冷冻层,真是难以相信空调没有的那些年,自己是怎么度过冬天的。我看着窗台上的风信子,白日里,它和我一起享受着空调的温暖,晚上它应该在期盼白日的温暖,像我期待春日来临一样。
我在等待它们开花,它的花是白色的,还是紫色的,蓝色的,粉色的?我买了这么多呢,排了一整个窗台。我对未知的东西总有着别样的期待,我期待它每种颜色的都有,我喜欢白的花,我期待它能多一点白色的花。我曾经问过欢欢:你怎么不问问你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说:“这样就少了一个期待啊!”是呀,我现在像是怀了一堆孩子的妈妈,不知道生的是啥样的娃娃呢?
我继续每天看着这些洋葱头,看它的根一点点长长,白色的根须已经快要长满整个玻璃瓶,洋葱的上面是分开的一片片叶子,中间长出了一根圆圆的绿色的柱子,它在不断的生长,丝毫没有让我担心的架势。洋葱还是丑,紫皮包裹着白色,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但是根已经密密麻麻布满时居然不难看,像一代宗师的白胡子,居然有些儒雅的感觉。
我在等它们开花,像等一群丑小鸭变天鹅。花开了,红的花,粉的花,白的花,蓝的花,紫的花,每一株都是一簇簇小花挨挨挤挤,每一小朵都像一个个小喇叭,又像一个个小灯笼,合在一起,就像一个花狐狸丢了大尾巴,又像花做的鸡毛掸子。
丑丑的根开出了美丽的花,整日看着它,居然也觉得它变好看了,我把它们挪到我的办公桌上,日日看着,居然觉得冬日也不那么无聊了。
或许,我们都有追求美的本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