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蓠的婚礼结束后,她对我说,静子,等你结婚的时候,你都找不到伴娘了。这句话犹如今年上海深秋的寒气,来得太突然,以致于堵住了我的喉。我说你还记得那年我们被52赫兹的孤独深深地触动了吗,她红着眼睛说,都怪她先改变了声频。
在北太平洋深蓝的海水中,有一条活了很多年的鲸鱼,他发出的声音与其他鲸鱼频率都不同,人们猜测他一直都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一直一个人独自游弋,但他却在不停地发出52赫兹的声音,寻找同伴。
今年六月的上海,夜晚依然那么明亮,让一些人的声势更加虚张,也让另一些人心里的黑暗更加明显,更加忧伤。带着简单的行李,我一个人来到上海,也没有跟过去好好地告别,便匆匆开始了新的篇章。
在不羁的岁月里,曾约定好单身到底的闺蜜们,都突然嫁了人,她们的妈妈说,读得好不如嫁得好。朋友圈里的男性朋友个个都是豪车名表,女性朋友人人都皮肤好好,老妈又打电话来说张家的闺女嫁了,死党发微信问我为什么有的人倒倒房子卖卖萌就月入千万。太多的少年得志,太多有毒的“鸡汤”,让很多人开始相信“读书无用论”。面对这些杂乱的信号,有时候我已经找不到最匹配的频率。
有一天很随意地给爸妈发了在知乎上看到一个段子:一个大学生听到身后排队的大叔对着电话说“大学生也一样要给我一个小学生打工”,默默地把售票机的语言换成了English。爸妈却很认真地回复我说,供我读书不是希望我一定衣锦还乡,只是希望我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喜欢自己的工作。《等风来》里的王灿也说,无论你有多着急或者多害怕,现在都不能往前冲,冲出去也没有用,飞不起来的,现在你只需要静静地等风来。
我并不觉得这是阿Q式的自我安慰,因为等风来的前提是,你已经站在高处,你已经编织好翅膀,你才可以飞翔。太多的人着急一夜暴富,太多的人因此焦虑不已,而在太多杂乱的信号袭来之时,我庆幸自己还可以静静地做几道会计题,念几句韩语;还知道理性分析一下那些倒房子卖萌的之所以可以一步登天,是因为拥有了不对等的资源。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对待工作或爱情,我还可以在上海这几千万人的熙攘浪潮中静静地游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还可以继续寻找我最匹配的波段,在52赫兹的频率中,静静地等风来,带来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