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县城万万不能——《县城》,一首没有听懂的歌,却被朋友提到两次,一夜醒来,明白了“城市大可不必”,却还在琢磨“没有县城万万不能”
年
今年春节,第一次过了一个“大人”的年。以前我爸不让我喝酒,今年我爸让我少喝点,以前还小,亲戚们也不会让我多喝,如今二十有六,亲戚们让我多敬几杯。
有几个夜晚,饭桌上,我都喝的晕头转向,那一杯杯白酒、洋酒、啤酒,在“你怎么不敬XX一杯”喊声中被咽下肚子。我一直不喜欢酒桌文化,我讨厌那种带有裹挟的要求,以及酒精对理智的侵蚀。
吃饱喝足,原本还正常的亲戚,却说起我来,“你太老实了”、“你不行,不够醒目”、“你有你老爸一半机灵就不错了”……我一一点头,回答“是是是”,见我如此乖巧,激不起他们的教育欲,转而向其他人继续叫喊。
我默默盛上一碗汤,“怎么没人跟我敬汤呢?”
反
朋友说这里是她第二故乡,也许是我看到小镇里太多的不公与阴暗,我说我没有太多情感。
一直以来,我都对抗着小镇特有的文化:
在家里,当我新交一个朋友,我总发现ta和我身边认识的朋友也认识;交往过的对象,对方父母能轻易打听到我家里情况;我好像什么也没说,但好像大家什么都知道——县城里没有秘密,所以我从不说别人的秘密。
在北京我可以去livehouse,我可以接受不婚不生娃,很多人并不觉得文身就是坏人,而在小镇,你的特立独行会被流言蜚语淹没——县城里没有个性,所以我坚持做自己。
大城市拼的是能力,小县城拼的是人脉,很多人以为北上广深混不下去,还可以回小县城,殊不知,在这里,没有人脉,比北上广深都难混——县城里没有关系难以维系,所以我从来不听我爸的。
病
前年在云南,特意去看了一个朋友,一年不见,她胖了些,她说回来以后经常宵夜。
我们走在江边,我问她找对象了吗,她说有男生追她,追她的方式很“恶心”,上来直接告诉她自己有钱和他的要求。她说:“这里不是北京,我看不上这里的男生。”说着,她指了指坐在江边的一个男孩,“你看,他们就这样无所事事,穿着拖鞋,在江边打着游戏。”
我说城市不一样,而且像我这样优秀的人,终究是少数。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她却认真起来:“我真希望这个城市多点像你这样的男孩。”
逃离城市的人,会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回不去了”。
离开北京前,领导跟我谈了许久,给了许多忠告,其中她坦言“回不去了”,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我是逃离城市的人,我深知这句话的含义。这种回不去,指的不是享受惯了大城市的“精致”生活,而是当你看过更大的世界,折腾过自己,对事物看法改变了,要求也变了。
而这些大城养成习惯,在县城里却成了病。
我不是在批判县城的种种不是,恰恰相反,正是当我审视这一切,才让我有机会重新融入。
《心花路放》里黄渤有一句台词:我之前失败的婚姻,它是我人生中的阴影对吧?但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刚才你们侮辱我前妻,就是在侮辱我的人生啊!
以前我总执着看得见的东西,以为失去的永远与我无关,却忘记,那也是我生命中一部分。所以我明白没必要再执着是不是一定要回到北京,毕竟,我在哪,北京就在哪儿。
醒
前天晚上喝得有点迷糊,朋友发来信息,说她正去惠州路上,最后一次在海边的画面零星出现脑海——小卖部、扑克、兵哥哥、港珠澳大桥、波光……还有18年在烟台的场景,没想到那一次远行,对我生活观改变如此大。
我想,换个方式折腾吧,反正目标都是一样。
凌晨一点,开着电瓶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凉风吹透我的长袖,车头开始晃动,那是我冷得发抖的上身。
该死,明天叫醒我的又不是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