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我来说,是不真实的存在,每次呈现给我的尽是惊艳,打从江滩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期间也不是没有再约过,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永远都在被打乱,一次一次。泰餐终于被提上了日程,下班之后匆匆忙忙的往处赶,她又带了一位新朋友过来,一个跟她相互扶持相互支撑着的人。那天我没有任何话语权,只静静的听着她们的一言一语,震惊是我那晚的状态,她们的故事永远是那么传奇,她们的行为更是随心所欲。那天是属于她们的舞台,我只是一个被惊掉下巴的观众。之后的几天里她的世界只有那个小朋友,她透支着自己,疲累在她的脸上浮现,好在日子不长,她挺了过来,小朋友也安稳的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跟她的故事也还在继续。小川日料,一家不会犯错的餐店,这也就是我们的第二次二人世界,我跟她始终保持着距离和礼貌,言行举止间生怕会让对方不舒服。我跟她好像很少会找到共同话题,话也不算多,可见面总是热闹的,从童年聊到成长,从工作聊到圈子,还有她眼中的我和我眼中的她,没个定数。我眼中的她: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诗书美人气,也有深谙人情世故的紫陌红尘气,有胸藏文墨怀若谷的静态美,亦有会须一饮三百杯的动态美。我有一种明显的感觉,从那时起我好像很少在敢同她四目相对了,言语间总是躲闪着,面对她竟让我有些自卑。在聊到她的时候,我感慨道:“你身边优秀的人太多了,不乏我这一个,所以我想我做不到你身边最优秀的那一个,所以我要做你身边最特殊的那一个。”她倒是顺着问:“怎么个特殊法呢?”我答道:“我要读你读过的书,到你到过的平行世界去看看,想着从中总能寻到些你的痕迹。”她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在专心的干饭,吃到后面,指着那碗拉面问我:“你还吃吗?”我摆一摆手,她还真不客气,捧起大碗就把脸埋了进去,呼噜呼噜的几下连汤带面消灭的干干净净,甚至还不趁她的心意,又问道:“寿司呢。”我心里寻思着:其他女生多少会注意自己的仪态和饭量,她倒好,吃得开心就好。我一边为她的真实傻笑,一边把寿司朝她那儿挪了挪,她吃的很开心。
饭后就同之前一样去随处走走,但在灯红酒绿,高楼林立的街道口也没什么合适的去处,就想着往回走吧,从这儿走回学校,我从前只在别人的故事里听到。那晚没风,空气很平,一路上车辆的呼啸声,喇叭声时常会打断我们的对话,但很有默契的避让让我跟她聊的倒也很顺畅,她问我:“最初对她的印象?”我定住了几秒钟才开口答道:“你啊,第一感觉啊,我在想你凭什么能做团务主任啊。”我放弃了所有的包装,直白的答案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对我不住地追问,我全程的回复都秉承着真诚的原则,但言语间无不透露着直男般的风格。这段路比想象中的长,走着走着又是便利店,冰激凌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一人一个继续闲散的度过漫长的旅程,是我先吃完的,路边的每颗树上都绑着一个蓝色大桶,可垃圾一直在我手上,等她吃完了,她就直接丢在了某一个桶里,又走了一段,她猛地发现我手里怎么还攥着就开口问道:“你怎么不丢啊。”我指了指桶身上写的几个大字:防涝灾害专用。她像个小孩子开始懊恼自己的粗心,顺带着指责一下我为什么不提醒她,我只好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抚平小朋友的情绪。脚步越来越沉重了,可话却是一句不少,从感情生活聊到前尘往事,从个人谈到身边人,越来越偏向于私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是她的知音。猛然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学校,8公里的旅程以后也会成为我口中一段疯狂的故事。脚步再难抬起了,最后的路还是没能走完,给这个疯狂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遗憾才是人生常态,而遗憾本身也不失为一种美。
我们把车骑到了工学院,余下的一段还是要走,忘了是因为什么了,她忽然问我:“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我很漂亮吗。”而我的回答也堪称经典:我觉得还好吧,我认识蛮多漂亮的女孩子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敢讲出这句话的。她也是真给气到了,一边重复着我的名字,一边教育我道:“我真的生气了!你听听别人的答案,别人都说第一眼见到你就很惊艳,但没想过未来还会跟你发生故事。你呀你呀…你真的做到了,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她见我没什么反应就又补了一句:“现在给你个机会,夸夸我。”我在心里慢慢措辞,见我迟迟不言语,她索性放弃拯救我这个直男了,道了一句:“好吧好吧,我不生你的气了。”这脾气来得波涛汹涌,去得白驹过隙。没两步就到地方了,今天的故事也结束了。
不得不承认,我上头了,也陷进去了。她对我是那么真实、那么可爱、那么坦然。可我的心里还是不太安定,因为身边传来的对她的声音只有否定,无不都是劝我离她远些。可那时的我只觉得差那临门一脚,可愣是无一人来推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