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T跟着他们又一次迈上一艘老旧的邮轮,船身的绿漆一块块的不规则脱落着。已经记不清是这两三年来的第几次登船了,照例躲开船仓内乌烟瘴气的座位,伏在靠海的栏杆前,独自一人望着波澜的略微泛黄的海面,以没有了初次上船的激动的情绪,平静的望着海平面,想起此行的目的,对这前途未卜,几经折返的讨债之路,不觉的张大嘴巴想呼出那压抑的情绪。

T二十出头,其貌不扬,平时多是沉默话不多,九年义务教育毕业,一无所长。自然而然的未成年就踏上了在工地上的打工之旅,索性跟着同乡的父辈年纪大小的人,多少有个照顾,几年来没吃过什么大亏,没像电视里说的被人贩子拐到哪个封闭乡村或者拉进传销组织里洗脑骗钱。每天虽然工作乏味,身体劳累,但对于胸无大志的T来说,至少也是自食其力,,好歹也算是充实,最重要的是工钱每年不管早点晚点,最后也都能按部就班的一分不少的拿到手里,虽然不多,但也像是在这照常庸庸碌碌的一年里给自己,给家人的一个交代。更像是一个理由,让T那个越发不安分的心还能继续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但或许经历总会随着时间在该来的时候到来,教会我们终究要领悟的道理。而大概两年前T便真正体会到了世事无常和人心难测的道理。

  大概两年前,三四月份,在一个工地完工后T照例跟着他辈分与他父母相似的老乡来到了海市开启下一阶段的工作,不同的是身边也多了几个年纪比T略小的孩子,不用想也是和最初的T相似的人,读书不努力,别无所长,又不愿老实的呆在父母身边,父母只好将他们送到相识的老乡身边锻炼锻炼,至少能保证安全,有什么事随时也能有个消息,也还能稍微安心。作为工地的工人,全年几乎都没有固定的假期,只能是偶尔的未知原因,比如下大雨,停电之类,才能有休息的机会,而对于T无外乎睡觉或者打游戏消磨这来之不易又毫无意义的时光。所以最初听到要到海市这样一个四面环海的地方工作,T也是兴奋不已,想到可以做真正的轮船,想到可以看到大海,想到每天下班后可以漫步在沙滩上,依靠着椰子树,看着海浪一遍遍不停的拍打着嬉戏的人群,冲刷掉一身的劳累,光是这样想想,T就感到了无比的快乐,对生活一下子就充满了期待,仿佛无边的光芒笼罩了他。但最终还是事与愿违,工地离海边做公交都要一个小时,不说来回奔波,由于下班时间晚,很可能容易有去无回。而打车无疑是奢侈到不可能的是,于是那里的生活又变得何往常无疑,尽管起初感到失望,但习惯最终还是轻松的战胜了渴望,日子就这样的过去,转眼就过了七八个月了,T不知是该说日子过的快还是过的慢,绝大多数惯性的快速生活中总是夹杂着对未来,对现在,对生活的乱七八糟的的想法,特别在意识到自己年纪一年一年的增长。特别在午夜,时间总是会过的很慢。幸运的是又快临近过年了,又到了收获的时候了,金钱总是实际的,驱散了T心中的茫然不安。一直工作到年前的半个月左右,考虑到大部分人都是外出打工,辛苦了一年,归家心切,所以大部分工地都会全面停工,只留下少数人员做必要的整理工作,T他们也一样正式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放假时间,但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去,他们还在等老板的最终答复,照例就是具体什么时候可以把工资发给我们,只要有了具体的时间,我们便可以安心的回去了,T们的老板是他们的老乡,还多少沾亲带故,再加上为人大方厚到,大家对他也是信任的很,再加上往年都没出过差错,所以只要他发个话,我们都放心的很,接下来的几天便是惯常的打发着闲暇的时光,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不觉就到了往年照例回去的时候了,但此时老板还没有明确的回复,再加上工地的其他老板的工人之间不时传来某些不乐观的小道消息,大家多少躁动了起来,直到终于收到了老板的消息,大意就是大老板将本该是用来发放工资的钱的大部分挪用到其他地方,现在人避而不见了,虽然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但此次明显有一种更加凶多吉少的感觉。于是乎大家连忙集合起来,出谋划策,最后T门一行人携带着也还在此地等工钱的其他不甚相识的同门先是前往开发商的公司,然后是劳务局,最后甚至想要前往市政府,只是还没能踏上市政府的台阶,便被真枪实弹的特警拦住了,期间老板代表们也不停的和开发商,劳务局工作人员等等交涉着,但要么是踢皮球一般让你找他,他找他,要么就是按照所谓的规则制度需要数周甚至数月的时间,而当时离过年以不足十天,而往年T大概以在老家和三姑六爷打起扑克牌了,每年赢他们点钱似乎已成了固定功课,对此T的老妈也还会夸耀起来,只是T知道这里面可能也包含了些许无奈,时间就这样快速的过去着,每一天都好像含有希望,但随着太阳落山又变成失望,直到逐渐感到绝望,知道第一次T门全部空手而回,尽管我们的直接雇佣关系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大可直接向他一人施压,但大家切身的看到了老板的难处,也都不忍多做逼迫。

就这样,这笔债务一直拖到了现在。期间T照常在别处继续着工作,期间老板也曾将大家各自天南海北的大家聚集起来,抽空再去要债,但最终不管得到了什么承诺和答复,到了兑现的那一天又是无功而返,渐渐都快成了T的心病了,T都不愿想起这件事,尽管那里有着他大半年的真金白银,唯一让他略微宽心的事还有几十上百的人和他同病相连,这种庆幸的感觉让T觉得很奇怪,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轮船缓缓的驶向岸边,距离第一次踏上这边土地已经是两年多了,T一行人商定,此行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了,要知道这两年几次的为了此事而来,尽管老板义务的承担了开销,但打伙的损失还是不在小数,也经不起再次来回的折腾了。T们下船后分成几批先后前往那家常住的宾馆,老板是一个外地的中年女人,臃肿肥胖的身躯满是时间坠落的痕迹。T们一进去,她便一眼认出了我们,也大致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平静又多少带着些许遗憾和同情眼神询问着T一行人。

  简单吃完晚饭后,大家聚集在一起各抒己见,不时激愤慷慨,不时暗淡无声,T照例坐在床上的一脚,沉默无言,考虑到他年纪尚小,平时沉默寡言,自然多数时间大家都将它遗忘在外,只有谁的烟抽完了或者打火机不见了,才会突然的寻找着他的身影。不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的,一切都要明天见分晓,首先是平静的度过这一夜,T想着。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暖暖的投射在T的脸上,这个四季如春,风景宜人的的城市似乎不改承受着我们对它的埋怨和责骂。大家都陆陆续续起来,有的先走一步,有的还在刷牙洗脸,约定上午一起到开发商的公司所在地集合。T三下二除五的穿好衣服,用手捧着水龙头的流出的热水草草的洗了把脸便出门了,他本不是个爱干净的人。

大家陆陆续续的走到了公司楼下,不紧不慢的并不着急,知道公司里是所谓的朝九晚六,此时也才刚刚上班,偶尔几个眼看就要迟到的员工快速的停放好电瓶车朝电梯撇去。望见我们一群人露出了略有所思的表情,紧接着又是那种仿佛大事不妙的感觉,T看着不觉的笑了起来,但又马上收起了笑容,免得显得不合时宜。

  不久人也到齐了,大家轻车熟路的按下电梯按钮,此次人数虽然没有之前多,但狭窄的电梯还是挤不下T们全部,只能留下几个等下一趟,而没进电梯的人也打趣到某某太胖了,那浑圆的肚子都多展了一个位置,大家哄笑着,缓解了气氛,们一开,就看见几盆高大的种着金桔的盆栽树立在道路两旁,上面挂满讨喜了红包,不过显然是为那些来买房的人准备的,,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房子成为他人敛财的资本,房客也高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家,而自己的工钱都还没着落,还要在这里苦苦讨要,大家都愤恨起来,不时也有人用家乡话谩骂着,盆栽上的桔子和红包也被施测着,T也撤下一个在手里把玩着,拨开了皮想尝下味道,但想到此举多少又不合时宜还是放弃了,丢弃在了垃圾桶上次专门放烟头的地方,尽管基本没有人注意他。

T们还没走进大厅,前厅的服务人员见状便连忙的迈着她那裹着高跟的小脚朝里面走去,大概是裙子太紧的缘故,迈不开步子,样子就像要拉肚子的人一样,还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高跟刮擦地面瓷砖的声音。不一会一个青年男子面带冷峻的走了出来,油腻的背头看起来沉稳不少,不过眼神的摇曳还是表露出了内心的慌张。简单直接的交涉之后,他说他们能负责的领导还没有来。让他们等一等,又是这常用剂量,每次来就没有一次是在公司的,难倒都贪污钱去养小三呢,T想着。大家商讨过后,还是决定就地等着,看他能拖延到什么时候,总归你今天的出来。大厅相对狭窄,椅子也有限大家便坐的坐,考的考,站到站,里面的隔间里还有不少员工在工作着,来回穿插,不时警觉的望向我们,大概怕我们什么时候兽性大发,冲进去捣乱。T对此不屑的笑了笑。时间又一点点的过去,T们在焦急和烦躁中渐渐的不安起来,一些站累的人也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工作人员见状想来阻止,但大概又想起了什么,也就收回了他迈向前的脚步,此时不知是哪阵风还是被谁推开了,T旁边本来关着的门打开了,靠在一旁的T朝里看了看,是一件不小的办公室,沙发茶几还有挂在办公桌正上方的墙壁上的绘画,但T真正注意的是办公桌后靠在墙上的那把深黑色的木刻精良的大气的椅子,椅子朝一侧偏转,显然是有人出去了还未归。想到此一股怒气突然涌上心头,T头也没回一下的鬼使神差的自顾自的朝那张椅子走去,用力的坐了上去,苛察一声,传来了屁股和椅子硬碰硬的声音,疼的让T咧起了什么破椅子,T谩骂了一声。回过神来才看相了外面,对此大家似乎于往常一样也不甚在意,只有少数人向他投来了目光,只是那里面包含的不知是对勇敢的赞许还是对年少不懂事的无奈。此时消失了一会的此前的那个工作人员又走了过来,见状他似乎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了,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然后带着迟疑和愤怒的表情大跨步的走了起来,在T和大家的注视下说出了:这不是你该坐的地方,站起来到外面去。”T不为所动的说:“那是给谁坐的呢”,奇怪的是此时T仿佛没有任何波动,突然的沉静自信起来,这种感觉让他诧异又兴奋不已。“给狗坐的吗”T下意思的大声喊了出来,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仿佛是身体的另一个人在T主导着这一切。T坚定愤怒的望着他继续说道: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在这里辛辛苦苦的等,你们领导是不是还在谁的怀里舍不得起来啊’T怒目元挣的看着愣愣不知如何是好的男子。外面好似鸦雀无声一般,T知道大家都在望着自己,只是不知他们对这个平常沉默寡言,不热人注意的他此时这突然的行为作何感想,T也不敢将视线移向他们,只能静静的望向前方。

正在T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是一阵欢呼声和掌声:好,有脾气”等字眼传入T的耳中,一种自豪和满足彻底的填满了T那时常卑微的心。他立起身体端做起来,自信慢慢的想要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尽管接下来的事情T也难以预料。男子鼓着红红的腮帮低着头怯怯的走开出去,大概是去找救兵了,T不为所动,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不久穿着一身蓝色职业套装的女子走了过来,T打量着她,算不上年轻,大概三十岁上下,面容姣好,最吸引T的反而是那出色的妆容,浓淡相宜毫无违和,让她在青春宜人和成熟风韵之间自由转换。黑色的高跟显现出她那干练好强的性格。

:“你好,我是公司的律师,我姓刘。” 

面对着平静自信的声音,T也不逞多让。“然后呢”T应声达到。

:“你们的诉求我们都了解,也报备给了上头,公司也在的帮你们去协商和解决了,你们也要给我们一些时间”刘说到。

对着官理堂皇的话T不屑一顾,甚至对此还有点失落。“然后呢”T索性继续达到,自觉现在已经占了上风。

刘紧接着说到:“我不知道你对法律了解多少,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xxx 法律,我们有权依法起诉你,到时你就要面临7至15天的拘留”明白了吗?

此时外面大家一片哗然,

当然T对于她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条律一窍不通,唯一听懂的就是那个所谓的7到多少天的拘留,对此T依然感到不屑,退一万步讲就是真的被拘留又何妨,T也觉得无愧于心,再说也不是完全为了T自己,好几十好人的债务如果真能解决,那又何妨,当然除了自己无愧于心之外,重要的是这样他就成了英雄,成了往后他人崇尚的对象,这对于T无疑有着更加致命的吸引力,这更加给T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更加不舍得从这张凳子上站起来。于此同时T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加速转动着。

紧接着的话语便脱口而出:“告啊,别说几天了,有本事你把我关个几个月,几年。我到要看看法律是不是专门为你们创造的。我们是不像你们那么了解法律。会咬文嚼字。但我们比你们更加遵守,更加相信法律,因为我们知道什么叫问心无愧,不像你们,整天喊着公平正义,法律条律背的比谁都清楚,但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偷鸡摸狗,违法犯罪的事。我们读的书少,但老祖宗的教训我们都记在心里”说到这里T还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然后继续说到“别说关起来了,就是枪毙了,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去天上见了列祖列宗也有个交代。”

说完T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深深的吸了口气,“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句话深深的映在了T的脑里。接着外面大家彻底的炸开了锅各种欢呼鼓舞,就像听了一次激情澎拜的演讲一样。

T面无它色,越加镇定自若,越激动越面无表情是他不知从何时形成了的习惯。

好久刘律师才开口道:“我不想跟你讲那些有的没得,你也不要给我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告诉你的是你的行为已经明确的违反了法律,你如果再不听取劝告,我就要报警依法处理了,”

“请便”T答到,嘴角已经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笑容。T越加对自己这种简短干练的回答感到满意,仿佛几个字里就承载了他无限的智慧。但是马上T又正襟危坐起来,面露冷峻的继续说到“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刘律师镇定却难掩狐疑的徘徊着说到。“问”

“你为什么想当律师呢?T问道,看向刘

刘面无表情,嘴唇微微的张开欲言又止。

T并不需要她回答,继续说到:“律师也好,警察也好,医生也好,最初梦想着成为他们的人,为外呼是那些满腔热血高喊着理想正义舍己为人的孩子,可当他们从孩子慢慢长大,到了青年,渐渐的左顾右盼起来,到了成年,已经学会了审时度势,拿放有度。再到中年,早已闭口不言,生怕谁不小心唤醒了他小时候的无忌童颜,直到死前再给自己找一个让人动容不已的理由,一个能骗过自己和他人的借口:“生活太难了,我没办法,它不放过我。”

  “你懂什么是生活吗”刘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接着似无奈又似嘲笑的撇了撇嘴巴。

“我不太懂,但幸运的是我曾经从一个人身上学到了很多”T答到。

“哦”刘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恰巧的是她曾经也是个律师,也是个女人。哦不,她一直永远是个律师,想起来第一次见她是在x市繁杂的居民区里,街道两盘各是开着一个三轮车贩卖着各种小吃食品的商家,当然她就在其中,在一个路灯几乎都照射不到的街角,一颗奋力抵抗的白炽灯泡悬挂在三轮车顶,奋力的告诉着路过的人这里还有人在。我是经过好几次之后才第一次走进前去,毕竟那副场景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奇怪我诧异,而且也没有某种必要性。走进前去,泛白的灯光剪影打向她的面庞,平静的中年女子,眼角已经明显的波澜,不施脂粉的面庞也因身体的发福显得圆胖起来,但依然掩盖不了那明亮端正的五官,可以想象曾经属于她的美丽,感觉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她是卖手抓饼的。“加什么呢”她面带着微笑的望向我,双手熟练的转动着面饼。眼神却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过T的身躯,我略带慌张的胡乱的指了几种放在一旁的现有的食材,T知道自己吃不下这么多,只是因为那些许的怜悯和该死的逞强吧。“好的”她带着笑意温柔的说到。接着我们都没有话说,只有食材在铁板上摩擦时发出的呲呲的声音。很快东西就做好了。我没有问多少钱,而是掏出了口袋里最大的一张五十元,因为知道这样肯定有找余。她脱下了透明的塑料手袋,接过去然后低头在一个纸盒里找零钱。为了方便接她递过来的零钱,我就从她对方侧身胯步走到了她的身旁,正好她抬起头将零钱递给了我,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一把接过之后转身要走,下意识的朝灯泡望了望,一张不知几寸的照片方正的贴在她头顶上方的帘布上面,不用思考,就是想象中她年轻的样子,那快要溢出照片的自信和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灿烂迷人。我迟疑着久久不愿抽脱出目光。晃过身来才发现一直她在一直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准备离去。“我以前可是个律师哦,想不到吧”她语气不乏调皮的说到。我转过身,“想得到啊”,我语气轻松的说到,不去猜测其中原有。她解开了围裙,侧身倚靠在三轮车上,深深的看着以前的自己说到:“不知什么时候,当她知道了法律,律师的存在之后,当一名律师就成为了她的梦想,尽管那时她还不完全理解何为正义,何为职责,她只想着自己能穿着一身律师服,站在法庭之上,亲手让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被坏人欺压的人得到公平的待遇。时间过得很快,生活没有辜负她的努力,她从学校毕业,开始实习,从助理做起,直到第一次在法庭上以一名律师的身份替他人辩护,一切是那么自然顺利,就跟她想象的一样。直到生活教给她更多的东西,直到她知道了无能为力,看到了邪能压正,经历了灰黑血泪,她坚持着,就像躲在一座逐渐被黑暗吞没的大厦的某个角落,出口就在她的背后,她握着门把却下不定决心,一但踏出这一步以前的一切似乎都结束了,她还抱着侥幸能够成为漏网之鱼,直到黑暗蔓延到她面前,里面有很多曾经她所熟识的朋友的身影,她们向她伸出了手,眼看就要将拽进去,她推开了身后的门,头也没回的跑了出去,跑啊跑,就跑到了现在。

  “会后悔吗”我问道

  “会啊”我也时常羡慕她们,特别是想起她们现在穿金戴银,看起来依然靓丽青春的样子,而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奔忙,还有就是想到自己越来越臃肿的身躯,都不忍心照镜子咯。”

“”开玩笑啦”她开着略微严肃的我继续说到。“我知道我是一个好律师啊,而且我可以不要脸的说我永远是个好律师啊。这就够了,这让我对之前那一段青春岁月无怨无悔,这也让我能坦荡的面对现在以及以后的生活,不管是多艰辛忙碌,当然我现在的梦想是能赚钱买下个铺子。我依然是个很好强的人哦”

  T深深的乎了口气,作出了类似吸烟时的动作,尽管他并不吸烟。他只想用这个看起来比较深城的动作来作为他的结尾。

  第二天事情有了结果,算是皆大欢喜。比T还年轻的最近才出来跟着T们的一个小子一个劲的追着问那个卖手抓饼的律师在哪里?T经不住他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憨劲。答到:“好了,实话跟你说吧,那是我编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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